唐柔还想反驳,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
两人立刻警觉起来,谢惊鸿强忍疼痛握住刀柄,唐柔的手指间已经夹着三枚毒针。
马蹄声由远及近,又渐渐远去,似乎只是路过的旅人。
两人松了口气,但警觉性已经被挑起。
“该走了。”谢惊鸿撑着树干站起来,“天黑前进城。”
唐柔不再反对,默默收拾好东西,扶他上马。
这次她没再牵马,而是坐在谢惊鸿身后,一手环着他的腰,一手持缰。
“你的伤——”谢惊鸿问。
“不碍事。”唐柔打断他,“抓紧时间。”
马儿小跑起来,两人身体随着马背起伏不时相触。
谢惊鸿能感觉到唐柔的呼吸拂过他的后颈,温热而轻缓。
太阳西斜时,他们终于看到了金陵城的轮廓。
高大的城墙在夕阳下泛着暗红色的光,宛如一头蛰伏的巨兽。
“城门要关了。”唐柔望着远处正在缓缓闭合的城门,“我们得找个地方过夜,明早再进城。”
谢惊鸿点头。
以他们现在的状态,夜间进城太危险。
唐柔调转马头,向城外的一处村落驶去。
村子很小,只有十几户人家。
他们在村口遇到一个放羊归来的老翁,唐柔用一枚铜钱换取了借宿一晚的机会。
老翁带他们来到村尾的一间茅屋,屋子简陋但干净,有张木板床和一个土灶。
“老伴前年走了,就剩我一个。”老翁点起油灯,“你们小夫妻将就一晚吧。”
唐柔的脸在灯光下微微泛红,但没有纠正老翁的误会。
谢惊鸿也保持沉默,只是嘴角又忍不住上扬。
老翁留下一些简单的食物就离开了,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
“你睡床。”唐柔迅速说,“我守夜。”
谢惊鸿摇头:“轮流休息。你先睡。”
唐柔还想争辩,谢惊鸿已经坐在门边的椅子上,刀横放在膝头,摆明了不会退让。
唐柔瞪了他一眼,最终妥协,和衣躺到床上。
油灯被调暗,屋里只剩下微弱的火光。
谢惊鸿望着床上背对自己的唐柔,听着她渐渐平稳的呼吸声,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
毒性暂时被压制,但箭伤还在隐隐作痛。
谢惊鸿轻轻掀起衣襟查看伤口,发现已经化脓。
他悄悄取出小刀,在火上烤了烤,准备自己清理。
“我来。”
唐柔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他一跳。
她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面前,手里拿着老翁留下的干净布条和一碗清水。
“你没睡?”谢惊鸿问。
唐柔不答,只是接过他手里的小刀,动作熟练地为他清理伤口。
她的手法比药王轻柔许多,但谢惊鸿还是疼得肌肉紧绷。
“忍一忍。”唐柔的声音出奇地柔和,“很快就好了。”
谢惊鸿点头,看着她专注的侧脸。
油灯的光映在她长长的睫毛上,在脸颊投下细小的阴影。
她的鼻尖上有几颗小小的雀斑,平时很难注意到。
清理完伤口,唐柔又取出一种绿色药膏,轻轻涂在伤处。
药膏清凉,立刻缓解了疼痛。
“这是什么?”谢惊鸿问。
“自制的。”唐柔简短回答,“能防止伤口恶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