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兰庭也没想到,不过是昨晚吵了一架,今天就直接变了天。
即使他不是那种奢靡无度的纨绔子弟,到底是侯府公子。
从小到大也没有过过如此捉襟见肘的日子。
以往云琬宁掌家的时候,从来没有为银子发过愁。
没成想现在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纪轻雪不想让云琬宁看扁,忍着心疼从自己的嫁妆里拿了些银子填补到公中,想着先顶上几日再说。
谁知连一天都没撑过去。
最要命的是,侯夫人犯病,买药的银子他们都要拿不出来了。
反观云琬宁那边。
一派祥和,过得日子反而比平时还要滋润不少。
赵兰庭气得一天没吃饭,忍到晚上去找云琬宁理论。
一进院子就闻到了扑鼻的香味。本就饿着肚子,一闻那香气,肚子就响个不停,让他恨不得寻个地缝钻进去,脸热得不行。
云琬宁丝毫没有在意他,只是吩咐玉带传膳。
满桌的珍馐美味,让赵兰庭垂涎不止,恼怒道:“府中极尽节俭,你却在这里大吃大喝。你只有一人,却让小厨房做了这么多菜,吃的过来吗?可曾想过,外面的灾民过得是如何水深火热的日子?”
“谁说我只有一人?”
云琬宁对玉带吩咐道:“待会儿把这几道菜赏给院子里的丫环和家丁,再以我的名义去买上几十袋米面,开棚施粥,发放馒头。”
“你!”
赵兰庭根本不是那个意思,他想说自己还没吃饭,可又张不开嘴。
气得心急火燎。
忍了又忍,憋出一句,“轻雪腹中还怀着孩子,需要补身子。你院中的银耳和血燕等物,拿点送到玉露院去。”
“那可不行。我这种一身铜臭的人,所吃所用都沾染了铜臭味,可别污了世子妃的高洁清雅。玉带,来,坐下,陪我一起用饭。”
云琬宁完全不把赵兰庭放在眼里。
见她宁愿让一个卑贱的丫环陪着一起用饭,也不叫他,赵兰庭顿时更气了,直接拂袖而去。
玉带看着赵兰庭被气走,有些担忧地道:“姑娘,你与将军闹成这样,恐怕真的不好收场了。”
“既然决定和离,我就没想过回头。”
云琬宁吃过饭就进宫去了。
给太后诊完脉,又施针帮她排出余毒。
云琬宁坐在下首:“皇祖母,对于给您下毒之人,您心里可有猜想?”
“琬宁,哀家老了,本也没有多少日子好活。这件事背后恐怕不简单,你不要蹚这趟浑水。如今你救了哀家,已经够危险了。对了,你身边可有能用的人?让你父皇给你指派几个暗卫,保护你的安全吧。”
云琬宁想说不用。
且不说她自己会功夫,昨晚和那人达成合作后,她就发现有人在暗处保护她的安全。
可又转念一想,自己拒绝的话,皇祖母反而不安心。
遂点点头,“好,一切全凭皇祖母做主。”
“你这孩子,乖巧得让人心疼。快跟皇祖母说说,这些年在江南,你过得可好?云家人,可有薄待你?”
太后虽然已经派人打听到了一些,可还是想听她亲口说。
感觉到太后的关心,云琬宁的鼻子有些泛酸。
自从进京后,她已经许久没有体会过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了。
以往侯夫人倒是装得和蔼可亲,可不过就是动动嘴皮子,夸夸她,而她付出的却是真金白银,和一颗拳拳之心。
如今看来,一颗真心简直喂了狗。
祖孙二人说了会儿话,太后就觉得疲乏要休息了。
云琬宁准备出宫,在半路上遇到了皇后所出的舞阳公主楚南嫣。
身边还跟着韦家的两位小姐。
云琬宁看出对方来者不善,想要装作没看到,速速离开。
楚南嫣让两个小太监和宫女挡住去路,拦住她,上下审视着她道:“你就是那个与我表姐抢男人的商户女?”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欺负我表姐?还让下人散播谣言,说我表姐派人偷你的嫁妆?你算什么东西,我表姐会觊觎你的嫁妆?”
楚南嫣身为嫡公主,从小被骄纵惯了。
身边的人几乎都捧着纵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