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莎拉是怎么从族长位置上下来的,不用我来提醒你。」
梁图索脸色顿时变得煞白,连求饶都卡在窒息般的剧痛里发不出来。
「巴……巴代雄……」
刺骨的疼痛如毒蛇般缠绕着整条手臂。
每一次挣扎都让痛感更尖锐地撕裂神经,梁图索声音从紧咬的牙关中挤出来,艰难道:「我知、错了……不该、对她如此,无礼……」
“咔嚓”一声,白银嵘将他胳膊直接扭断了,声音不带一丝情绪起伏。
「滚下去。」
梁图索扶着断了的胳膊,一刻都不敢停留,弓着腰点头,转身快步离开。
白银嵘没进屋,他在吊脚楼外站了一晚上。
夜霜露重。
他听着里面传来的动静渐渐停歇,看着二楼的灯熄灭,直到天空重新翻起鱼肚白,才抬着僵硬的腿走进去。
芸司遥说过会陪着他。
她的承诺如此轻易,也如此不堪一击。
白银嵘胸腔里像被塞进烧红的铁块,心脏在肋骨下疯狂震颤。
他皱眉摸着胸口的异样,指尖无意识蜷缩。
……好疼。
芸司遥道:“巫医呢?你先处理一下伤口。”
白银嵘捂着汩汩冒血的脖颈,因为失血过多,眼前的光影开始扭曲变形。
“不用巫医。”
芸司遥看着那血止不住似的往外冒,才知道自己刚刚那一下划得有多狠。
她皱眉,道:“压着止不住,你难道还想失血休克吗,我去喊阿朵来……”
白银嵘捂着脖子,笑意从眉眼漫开,连眼瞳里都盛着细碎的光,怪异又扭曲。
“你舍不得我死,我好高兴。”
芸司遥怕他死了自己也得跟着死。
白银嵘忽然垂下头,肩膀剧烈抖动着发出断断续续的低笑,令人毛骨悚然,“你舍不得……你不想让我死,你还爱我……”
芸司遥右眼皮直跳,看着他身体无力地向床边倒,整个人都被血浸透。
“阿朵!”
芸司遥下了床,光脚踩在地上,正打算下楼喊阿朵,手腕却被抓住。
“我不会放你走的。”他眼底翻涌着近乎偏执的疯狂,“留下来,留下来好不好……”
胡搅蛮缠。
芸司遥冷着脸,用力挣开他的手,“你现在失血情况很严重,不想死的话就赶紧让巫医上来。”
他的血吸引了很多虫子。
芸司遥听到周围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有蛇在逐渐朝着这边爬。
白银嵘:“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喘息。
他看着芸司遥,“为什么才几天,你就变心想离开我了呢?”
“不是因为你,”芸司遥:“是我不想留在这里。”
白银嵘睁着漆黑的眼珠看她。
芸司遥道:“我去喊巫医来给你止血。”
她转身走到门口,正准备往前推,虚掩着的门“砰”地一声紧紧关上!
推不开。
芸司遥用了点力气,
还是推不开。
她眼角余光看到一点银色闪过,转过头时,看到白银嵘脖子上趴着三四只银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