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菜一汤,都是芸司遥平时爱吃的。
芸司遥没有动,冷冷地看着他。
白银嵘:“不吃吗?”
芸司遥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
白银嵘看了她许久,突然抬手,将托盘里的饭菜打翻,温热的菜肴洒了一地!
“啪擦——”
碗碟碎成好几瓣,混在饭菜里。
阿朵小跑着上来,看到这一幕,捂住嘴巴,「巴、巴代雄!」
白银嵘道:「菜冷了,重新做。」
「好……」
阿朵又小跑着下楼,吩咐厨房做新的端上来。
白银嵘坐在床边没动,看着别人上楼,战战兢兢地拿着簸箕和扫把,将地上的饭菜搞干净。
时间过去了半个小时。
阿朵端着新做的菜上楼,小心地放在了桌上,「厨房新做的,都是阿姐爱吃的。」
白银嵘:「你下去吧。」
晨光爬上他的侧脸时,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青白色。
阿朵看了看芸司遥,转身出去了。
白银嵘低头看了看她,“你们那边不是喜欢喝皮蛋瘦肉粥吗。”
他拿起一个粥碗,用勺子搅了搅。
“这粥凉了就不好喝了。”
苗疆地区饮食多为酸、辣、咸为主,讲究食材的原汁原味。
他们喝酸汤粥、肉粥居多,一般是没有皮蛋瘦肉粥这个做法的。
芸司遥:“不喝。”
下巴骤然被人捏住,她张开嘴,白银嵘将粥喂进去,“喝,等下胃疼。”
芸司遥被强行喂了一口粥,浓郁的咸香在唇齿间化开,熨贴了隐隐作痛的胃部。
当代年轻人都有这毛病,长期不吃早餐,肠胃不好。寨子里的人就没这么多问题,他们没有手机,也不熬夜,三餐很规律。
白银嵘看着她吞下,又舀了新的一勺。
芸司遥抬手挥开,力气用得有点重了,勺子从手中脱出,砸在了地上,转了好几个圈才停住。
白银嵘看着地上的勺子,声音平静,“不想喝还有别的,我让厨房给你下米粉。”
他将粥重重放下,正打算起身,衣服被拽住。
芸司遥:“我骗了你,你也骗了我,我不想留在这里,也不可能留在这里。”
白银嵘静静地看她,“你说过,会陪着我。”
芸司遥知道这事是自己理亏,她带着目的接近白银嵘,为了活命吃了他们的金蚕蛊,许下无数承诺……
“我后悔了,”她看着白银嵘的眼睛,“我觉得蛊虫很恶心,我讨厌虫子和蛇,也不喜欢寨子里的人。”
白银嵘:“你不喜欢,我可以带你住进山里。”
芸司遥:“我想回a市。”
白银嵘泛着血丝的瞳仁看着她,冷声回绝道:“不可能。”
芸司遥从床上坐起来,“你要一辈子把我关在这?”
白银嵘:“我不想关你。”
“那你就放我走。”
白银嵘还是那句话,“不可能。”
他的手垂在身侧,指腹不断摩擦突出的关节,暴露出刻意压抑的焦躁。
白银嵘用着极为冷漠的视线看着她,“你逃跑的这次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咱们好好过日子……”
芸司遥想过要不要继续曲意迎合,虚伪的话到了嘴边,却骤然对上他冷淡又锐利的视线。
白银嵘不信她。
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不会信了。
白银嵘弯腰将地上的勺子捡起来,洗干净后用纸擦了擦,重新舀起一勺。
“喝吧,身体是自己的,胃难受遭罪的还是你自己。”
芸司遥牙关紧闭,不肯喝他喂的。
白银嵘作势又要去抓她的下巴。
“啪——”
手才刚抬起,猛地一痛,芸司遥将他的手重重扇开!
白银嵘手背火辣辣的,他第一时间先是看了一眼芸司遥的手心,也红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