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鹞子赶到唐王府时,眼前的景象让他胃部抽搐。
白玉台阶上躺着几具丫鬟的尸体,衣衫不整;一个抱着金银器的士兵被同伴捅死在回廊里;池塘水已变成淡红色。
府内乱哄哄一片,明显在大肆抢劫。
李鹞子进殿,拱手道:“李鹞子参见牛军师和诸位将军。”
“你来何事?”
牛金星知道李鹞子是李过亲随,冷声问道。
“李过将军让小的来提醒军师。”
李鹞子高举玉佩,“赵鹰将军有令,入城不得奸淫掳掠,滥杀无辜。李过将军正操执军规······”
牛金星突然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大笑。
他猛地起身过去,揪住唐王发髻,强迫对方抬头:“你看见了吗?这人就是你们朱家的将军。”
说罢竟亲手将匕首捅进唐王眼眶。
李鹞子大怒,却也无法对牛金星发火,只能硬着头皮道:“牛军师,闯王将南阳之战,全权交予赵将军,你不尊军令,便是不敬闯王······”
“赵鹰算个锤子,老子只敬闯王。”
牛金星甩着匕首上的血珠,阴森森地道,“回去告诉李过,赵鹰才来几天,他就另择主了。吃里扒外可不是好品质······”
“你胡说!是你贪图功劳,不尊军令······”
李鹞子听到牛金星编排李过,再都忍不住了。
牛金星脸色一变,大喝道:“来人,给我乱棍打出去!”
军棍雨点般落在李鹞子背上。
当他被扔出府门时,听见牛金星在高喊:“把唐王押到麒麟岗烧死,首级挂到城门上,让全城都知道,违逆闯王者,死!”
不提赵鹰还罢,一提赵鹰,牛金星气不打一处来。
当即下令烧死唐王,抢空唐王府。
······
赵鹰和李岩等人进入府衙。
“这是······”
整理军报时,他一眼就发现几封有锦衣卫暗记的密信。
他装作无意,随手打开一封信。
信中提到牛金星曾多次秘密接触过南阳官员,甚至和唐王也有过交往。
果然,栽赃,锦衣卫是专业的。
李岩看过后勃然大怒:“怪不得反对兵伐南阳,原来这厮通敌,我这就回禀闯王······”
“李兄弟不可!”
赵鹰摇摇头,低声道,“此事不宜声张,尤其不能你我二人禀报。否则,闯王会认为我们在打压异己而故意造,所以得从长计议。”
李岩听后也是一阵气闷。
当初他投奔义军,闯王奉他为座上宾,对他言听计从。
如今却处处猜忌。
宁可听信谗言,也要打压他。
“赵将军,李过将军和温曲求见。”
“让他们进来。”
温曲进来,义愤填膺,将牛金星的作为说了一遍。
“攻下南阳,我军有了立足之地,这是我军之福。牛军师率领援军,攻打唐王府也无可厚非,此事······以后休提,免得伤了和气。”
赵鹰才不在乎这个,这一切本就在计划之中。
牛金星破了唐王府,按他的尿性,自然要祸害一番。
藩王是大明一大害,陛下有借贼人手消灭藩王的想法。
南阳是唐王朱聿镆封地,汝宁是崇王朱由樻封地,开封是周王朱恭枵封地,洛阳是福王朱常洵封地。
河南这四处都有藩王。
陛下给他的计划中,就是先后攻打这四座城池。
虽说是让他在义军中打出名声,也让李自成飘飘然,但谁能说陛下没有私心。
这时,李过拿起那份摊开的信,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