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换了几次药后,谢温澜倒也能下床走动一二。
这些天,陆虞之实在是不放心,整日整夜都在医院里陪着,生怕她出一点儿差池。
还是早上接了助理好几个电话,公司有要紧的事需要他去处理,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离开前,陆虞之双手环住她的腰肢,将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澜澜,我可能得晚上再过来了,有什么事你随时给我打电话。”
谢温澜无奈地推了推他,脸上带着笑意,“好了,我身上的伤都恢复得差不多了,再修养一段时间都可以出院了,不用担心我。”
在医院的这段时间她都快要成小孩了,几乎什么事都是他亲力亲为。
恐怕再这样下去,她的生活都不能自理了。
陆虞之将她额前的发丝挽至耳后,又亲了亲她的额头,“那我先走了。”
说完,他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谢温澜刚躺下准备玩会儿手机。
一阵脚步声传入耳畔。
以为是陆虞之又折返了,她下意识出口:“怎么又回来了?是什么东西没拿吗?”
“澜澜。”
熟悉的男声响起,谢温澜身子一僵,缓缓抬起头,神情僵硬了一瞬,“顾贺州,你来干什么?”
她眸色冷了冷,显然不太想见到他。
顾贺州将带来的花束放置在床头,走至床边坐下,眸底含泪,“澜澜,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都是我害了你。”
在得知她已经被找到并且身受重伤后,他本想第一时间赶过来。
但碍于陆虞之在,他纠结了许久,趁着陆虞之回公司,才敢过来探望。
一时没明白他话中的意思,谢温澜皱了皱眉,面无表情道:“你如果是因为叶烟烟的事来跟我道歉,没必要,我早就已经不在乎了。”
“我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若是再打扰到我的生活,我不介意让你和叶烟烟一样的下场。”
她背过身去,不想再看见他惺惺作态的嘴脸,“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见状,顾贺州的心脏刺痛了一下,眼底划过一瞬伤神。
从前不管自己做错了什么,她都会无条件地原谅,甚至还会低头哄他。
可现在,她却连多看自己几眼都不愿意。
受不了这样的落差,顾贺州拉过她的手,嗓音已带了些哽咽,“澜澜,我并不是因为叶烟烟来找你的,而是因为……你被绑架的事。”
“那个服务生,是我让他过去约你去后花园的,我当时不知道他的身份,我只是想好好跟你谈谈,我不求你能原谅我,但求你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他语气诚恳,看上去可怜极了,“澜澜,陆虞之那边,你能不能帮我说说情?这段时间因为陆家的打压,顾家都已经濒临破产了,不管你提什么要求,只要我做得到,我一定都答应你。”
他今天过来的主要目的一是赔罪道歉,二便是想求她劝陆虞之放过顾家。
嫌恶地抽回手,谢温澜看着他这副落魄的模样,只觉得可笑至极。
没想到这么久过去了,他还是一点儿都没变。
凡是触及到他自己的利益的事,他可以不择手段,连尊严都能不要。
只是没想到,自己被绑架的事,他竟然也掺了一脚。
“你过来到底是因为有愧于我还是只考虑自家的利益,你自己心里清楚,你以为我还和以前一样,你随便说两句我就傻乎乎地相信吗?”
她唇角扬起一道讥讽的弧度,看向他的眼神不带一丝情感,“都是成年人了,做错了事,就得承当相对应的后果,没人欠你的。”
张了张嘴,顾贺州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紧抿下唇,朝女人深深鞠了一躬,“澜澜,我知道我之前对你造成的伤害太大了,我是诚心跟你道歉的,不管你愿不愿意帮我,我都接受。”
“但你不要对我视而不见,更不要用这样的态度跟我说话好不好?我受不了。”
他是真的已经后悔了,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和她好好在一起。
如果当初他选择的不是叶烟烟,是不是结果就大不相同了?
是他亲手赶走了一个最爱自己的女人。
面对他真诚的话语,谢温澜不为所动,冷目看着他,“顾贺州,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我的话不想再重复说第二遍,是我让人过来赶你走,还是你自己离开?”
眼见她态度坚决,顾贺州深知说什么都已经没有用了,只能不情不愿地离开,“那你好好休息,我有时间再过来看你。”
转身离去,他恋恋不舍地回眸往病房内望了一眼。
谢温澜还是和记忆中一样,刚毅,爱恨分明。
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还是叶氏集团的一名小职员,即使被人当作跑腿的使唤,她也依旧坚持自己所喜爱的事业,利用任何空闲时间画设计稿。
后来,他在叶氏谈项目时恰巧碰见她被上司欺凌,他下意识出手帮了她。
没想到自此她便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了自己。
为了追求自己,谢温澜每天想着法子地给他送早餐,找各种理由接近他,被拒绝了也是一脸的笑容,完全没有要放弃的意思。
那时候顾氏集团恰巧出现了金融危机,顾贺州成日里都在为了钱苦恼,可她却还不犹豫地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帮他度过难关。
再之后,他想着叶烟烟反正已经出国,她又长得不错,于是就答应和她试着在一起。
恋爱期间,谢温澜对他无微不至,可以说是比母亲对他还要关心体贴。
可顾贺州却把这一切当作是理所当然,没把她的付出看在眼里。
现在想想,他还真是蠢得无可救药,放着真心对待自己的人不要,却转头去奉承叶烟烟。
掐了把眉心,顾贺州拿出手机找到助理的号码拨了过去,“国内的业务你先帮着处理,我还要在m国待一段时间。”
“少爷,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公司这边……”助理语气焦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