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长风立刻挽袖给她倒水。
一同来赴宴的代氏咬碎了牙,凭什么她的女儿被送到了尼姑庵,罪魁祸首却还好端端坐在这,她咽不下这口气,要不是为了私下里还能照顾女儿,她早就在杨瑛出事那日便一口气上不来气死了。
“鸡窝里飞出个金凤凰,还真以为自己是公主,使唤起人来倒是顺手,真是不知自己是什么身份。”
代氏的声音不低,周围一圈贵妇人都听见了,开始打量起苏婉婉来。
苏婉婉今日穿着一身湖蓝色衣裙,佩戴的是一套玉首饰,装扮清丽,就是那张脸太艳,不过是因为太美了,反而显得美得与众不同。
这样的美人,能够受到特别待遇也是应该的。
裴长风皱眉,正要开口维护苏婉婉,苏婉婉将他的手按住。
苏婉婉笑吟吟问代氏,“舅母您此言何意呀?我有些听不懂呢?”
一般女子听人这样说,大抵都会羞愧地低下头去,倒是少有这样直白问的。
看好戏的人很多。
代氏在杨候夫人的眼刀子下恨声道:“说谁谁清楚!”
苏婉婉却是笑,“没办法,我夫君争气,带着我也能过上好日子。”
裴长风握住她的手,对代氏道:“舅母,婉婉是我妻,我们夫妻合该一荣俱荣,这样的话还请舅母往后不要再说了。”
代氏还想再说,被杨元文狠狠瞪了一眼,“够了,还嫌不够丢人吗!哪有你这样做舅母的。”
代氏气啊,气识人不清,气枕边人冷情,气自己的无奈,“好啊,你们都欺负我!都欺负我!”
杨候夫人开口,“二夫人身体不适,来人,先将二夫人送回去吧。”
代氏被带走,苏婉婉也没空理其余人在想什么,她这人不太在乎别人的看法,只在乎自己的感受。
裴长风给她夹了一片鸭肉,她便津津有味吃起来,吃了一会儿,她觉得有些辣,“今日的菜怎么这么辣?”
“不辣,只是你觉得辣而已,那吃些酸的?”
苏婉婉忽有所感,“你在试探我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裴长风否认,“没有。”
苏婉婉盯了他一会儿,看不出个所以然,他像是真的没有撒谎,便也不再问,只是期待着裴长风嘴里的那一场好戏快些开场,到底是什么戏,怎么唱,她很好奇。
今日的确是王府的大喜日,廖橙纵使再不着调也不会挑今日做些什么。
她跟着母亲一起招待宾客,手里忽然被塞了一张字条。
廖橙走到厢房,低头看去,皱起眉来,“这个郑榕怎么回事,现在要见我。”
她把字条撕碎了,还没不着调到在今日混账的程度。
廖橙正要抬步出去,忽然感觉嗓间发热,她灌了两口凉茶,不仅没好,反而更加热了起来。
“怎么回事?”廖橙是常用这些药物助兴的,一时间有这种感觉,怎么可能猜不出来自己被摆了一道。
她死死掐着掌心,呼吸急促起来。
后院搭了戏台,请的是京城最出名的戏台班子来唱戏。
四王妃出来许久都没见到廖橙的身影,不由得道:“这孩子,又去哪野了。”
四王爷冷哼一声,“你就惯她吧。”
“说得好像你不惯似的,”四王妃笑,“只可惜我们橙儿是一个女子,若是男儿,还不知该多么风流倜傥。”
四王爷摇摇头,一时间无言。
戏台上咿咿呀呀地唱,白季同对裴长风道:“好戏要开场了。”
裴长风唇角勾起笑,整理了一下苏婉婉靠背的软垫。
戏台子后面的幕布忽然一阵晃动,唱戏的戏子像是见了鬼一样纷纷躲开,四散而逃。
众人纷纷凝目看去。
四王爷问随从,“怎么回事?”
随从们也都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