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纹轻轻叹了口气,将这些纷乱的思绪暂时抛开。
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野还在幽林部落等着他。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幽林部落的位置快步走去。
没有了凯尔那如同烈日般强大的气息作为威慑,夜晚的森林重新显露出它狰狞的一面。
黑暗中,悉悉索索的声音不时从草丛中传来,远处也隐约有野兽的低吼,空气中弥漫着各种生物混杂的气味,以及一种令人不安的窥伺感。
但沈纹并未因此放慢脚步。
他如今的身体素质远非前世可比,五感也敏锐了数倍,对于这些潜藏的危险,他有足够的信心应对。
当幽林部落那熟悉的寨门出现在视野中时,沈纹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还未走近,他就看见两道身影正焦急地在寨门口徘徊。
一道娇小,一道相对壮硕。
“叔叔!”
一声带着哭腔的稚嫩呼喊划破夜空,那道娇小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他猛冲过来。
沈纹心中一暖,下意识地张开双臂,稳稳地接住了扑进怀里的小炮弹。
野紧紧地抱着他的脖子,小小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带着哽咽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叔叔,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野好担心你!兰姨也担心!”
沈纹拍了拍野瘦弱的脊背,柔声道:“抱歉,因为一些事情耽误了,让你们担心了。”
“呜呜……叔叔以后不要这么晚回来了……”野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闷闷地说道。
“好。”沈纹应道。
兰丽也快步走了过来,她上下打量着沈纹:“沈纹,你没事吧?怎么又这么晚?是不是又遇上鬣狗群了?”说到这里,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恨。
沈纹刚想开口解释,安抚一下她们的情绪,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却忽然从不远处插了进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与嘲讽。
“当然是遇到了,不然他要怎么给那些鬣狗传递消息?”
沈纹的心情本就因为凯尔那莫名其妙的怒火而有些烦躁,此刻听到这尖酸刻薄的挑衅,眉头顿时拧得更紧。
他抬眼望去,只见两道身影从部落内走了出来。
当先一人,正是幽林部落的首领,白虎阿卡什。
他依旧是那副人形模样,白色短发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泽,琥珀色的双眸在暗夜中显得格外明亮,而在他身旁,亦步亦趋跟着的,正是刚才开口说话的猎豹兽人,落。
或许是因为阿卡什以人形走动的缘故,落今天也罕见地维持着人形。
以沈纹在末世见惯了各种俊男美女的人类审美来看,落的兽形究竟如何他无法准确判断,但此刻的人形,确实称得上英俊。
棕色的短发利落地贴在颊边,勾勒出清晰的下颌线,五官也算得上精致,身材更是因为猎豹的种族天赋而显得修长匀称,充满了爆发力。
只是,他那双棕色的眼睛里总是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倨傲与尖刻,嘴角习惯性地向下撇着,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我不好惹,你们都欠我的”的负面气息,让人一看就知道难以相处。
这也算是符合阿卡什那“不好惹”的审美标准了,沈纹在心中暗忖。
兰丽看到落,又看到他身后的阿卡什,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悄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她就说落这个没脑子的家伙,今天怎么还敢主动凑上来挑衅,原来是仗着首领给他撑腰。
沈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耐,暂时无视了落那张令人不快的脸。
他遵循着部落的礼仪,对着阿卡什微微颔首:“首领。”
阿卡什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他身旁的落却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立刻迫不及待地开口,声音尖利:“首领!您看看他!大家都在外面辛苦搜索鬣狗的踪迹,他倒好,半途无故失踪,现在才回来!谁知道他偷偷摸摸去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落的语气充满了恶意揣测,仿佛沈纹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叛族之事。
沈纹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声音不起波澜,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寒意:“我看,你还是赶紧去找祭司大人看看你的脑子吧。实力不行,脑子也不行,你这是打算指望着首领养你到什么时候?”
这句话,精准地戳中了落的痛处。
“你!”落顿时被气得脸色涨红,眼中闪过一丝凶狠的光芒,下意识地就想上前动手。
但他刚踏出一步,似乎又想起了自己上次在沈纹手下吃的大亏,以及沈纹那毫不留情的可怕力量,身体不由自主地僵了一下。
他强行压下动手的冲动,转而抓住阿卡什的手臂:“阿卡什!”
阿卡什挑了挑眉,任由落抓着自己的手臂,却没有立刻为他出头,也没有挣开他的手。
他那双琥珀色的眸子转向沈纹,带着一丝探究的意味,开口问道:“你遇到凯尔了?”
他的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却让沈纹心中微微一凛。
沈纹抬眼,迎上阿卡什的目光,坦然回答:“是的。”
他和凯尔有过近距离的接触,凯尔最后爆发神赐的时候,那股炽热的气息也几乎将他整个人都笼罩了进去。
他回来的急,并没有刻意做什么处理,身上沾染上凯尔的气息,被同为顶级兽人的阿卡什闻到,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沈纹顿了顿,补充道:“在追捕阿黛尔,清剿残余鬣狗的时候遇上的。他也在追捕阿黛尔。”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淡,仿佛只是偶然的遭遇。
阿卡什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轻轻耸了耸肩:“这个味道……可不像是光‘遇到’就能沾上的。”
阿卡什似笑非笑,看着沈纹的眼神多了一丝兴味。
凯尔威名赫赫,阿卡什当然知道,也有过几次的碰头,啊~,那的确也是个漂亮的大美人,高傲又强大,不过,那只狮子有些特殊,已经超出了不好惹的范围,所以他也没去招惹过。
毕竟他一向信奉享乐主义,对于这种一看就很麻烦,而且没什么“情趣”的对象,他向来是敬而远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