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奈玩笑般地说着这话,抬起的清冷目光却没有丝毫笑意。
在场的师哥们,连同蒋京墨,都不约而同朝忍冬和赵雪儿的方向看过去。
忍冬心口钝痛,重重咳嗽起来。
“二哥……”赵雪儿忙要去扶他,忍冬却避开了她的手。
赵雪儿手落空,心下一滞。
以前,他从来不会躲开她的。
“雪儿,你先出去。”忍冬沙哑的嗓音透着清冷,可这份冷不知是对谁。
赵雪儿倏然抬头,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她猛地转身,噗通一声朝苏奈跪倒,“师父,您真的不要误会我和二哥的关系,我们清清白白,天地可鉴!当年是他救了快要冻死的我,所以我敬重他,感激他,除此之外绝无其他,师伯们都可以为我作证!”
苏奈听着赵雪儿这番掷地有声的说辞,心底不可控地勾起一丝嘲讽。
“他救了你……没错。二师哥当年在山脚下捡到你,将你带回梅雾山,你只记得这个,所以是不是忘了,你那一身的伤,是谁为你上的药?你高烧不退,癔症发作,又是谁寸步不离地守在你身旁给你喂药?你吃下去的护心丹,都是母亲留给我的。”
那时候的赵雪儿,像个无家可归的小猫,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怯怯地看着她,一口一个“姐姐”,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她,粘着她,她一时心软才破例把她留了下来。
不曾想,到头来这些人家都忘了,只记得是某个男人捡了她。
何其荒谬!
“我……”赵雪儿仰头看着苏奈,一脸的茫然无措。
这副无辜又凄怜的神情,真是和三年前一模一样,但苏奈已经不会再上她的当了。
“你说你和二师哥之间清清白白,那怎么别的都是师伯,到忍冬这就是二哥了?”
苏奈低头看着赵雪儿,是真笑了,“你是把我当傻子,还是自欺欺人?”
蒋京墨站在苏奈身旁,看着赵雪儿睁大一双眼睛拼命摇头。
他眯了眯眼。
要不是他亲眼看见过这女子的变脸绝技,只怕也会被她这张无辜的面孔迷惑。
……她是学过什么媚术吗?
陆英看不下去了,站出来挡在赵雪儿身前,“一个称呼而已,你至于这么咄咄逼人吗?你别忘了,雪儿当年是先认的哥哥姐姐,才认的师父。叫声二哥有什么错?”
他忍不住嘟囔一句,“要不是怕你不愿意,我还想让她管我叫声小哥呢,人家雪儿叫起来比你好听多了。”
苏奈闻言,心口一寒。
师兄妹几个,她和陆英年纪最接近,也最能玩到一起去。
以前她也总小哥小哥地喊陆英,后来还是母亲不允许,说师门有师门的规矩,她才被迫改口喊“小师哥”,但陆英私下总哄着她叫小哥。
原来,她连小哥都叫的不如赵雪儿动听啊。
人遭嫌弃的时候,真是怎么做都是错。
“你说的对。”
苏奈淡淡一笑,“对于赵姑娘来说,二哥比师父重,对于你和二师哥来说,这捡来的妹妹比从小看着长大的师妹重,我都懂。大师哥、三师哥,也是如此吗?”
这一番话,让在场除蒋京墨的几个人都变了脸色。
他们下意识想反驳,却忽然说不出什么。
陋室一片安静。
蒋京墨深呼吸一口气,压着心头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