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把地窖和跨院雪里埋着的肉拿出来,给乡亲们分分。”
说干就干,他直接起身拿着刀子出去。
他不是什么圣母,只是乡亲里有日子难过的。
更有许多人曾经在他们兄妹俩日子难过,快要饿死时伸出过一把援手。
不论是两块干硬发叶的苞米饼,还是比鞋底子还硬的地瓜干,已经是这年代救命的东西。
兄妹俩就是靠着这些东西撑过来的。
陈平拖来了两只狍子,来到案板处。
手里的砍柴刀已经在雪地里洗干净,砰砰两声就剁来了狍子腿!
整扇狍子更是被一分为二,无论排骨,肝脏还是肉,都被陈平一一摆出来。
“这块肉太老,就不送出去了,回头咱们熏成腊肉炖着吃。”
随后手起刀落,又把冻硬的狍子肉接连分成了几斤。
陈翠站在一旁看着锅,有些好奇的问道:“哥,好端端的你怎么想起给乡亲们送肉了?”
她乌黑的葡萄大眼里满是疑惑。
陈平笑了声,“今年咱家日子过的好,能帮一把是一把。”
“而且如果没有乡亲们的帮助,咱兄妹俩恐怕早就饿死了。”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今天把肉分分,既回报了大家伙的恩情,又能让这些肉不浪费,岂不是一举两得。”
说完,他直接把几十块肉都放进了篮子里。
现在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外面冷,还刮着寒风。
他让陈翠在家看火做饭,自己扛着肉就出了家门。
村里还没路灯,基本看不见路,陈平却迈着大步如履平地。
他第一个到的就是刘婶子家。
当年,陈家双亲刚死,刘婶子就送来了几斤苞米和粮食。
就连他一个人撑起整个家的农活时,刘婶子也没少让自家儿子帮衬。
“婶子!我把肉给你放家门口了啊!想着拿。”
说完,陈平一溜烟就去了别家。
连忙从屋里跑出来的刘婶子,刚开门就看见了地上放着的肉,足斤足两。
登时满含热泪,“平娃子是个有心的啊……”
早已经走远的陈平,挨个把曾经对他家有过恩惠的人,全都送了个遍。
他腿脚利落,没一会就办完了。
回到家,他便关起了大门。
却殊不知,黑暗中有一双阴狠嫉妒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家。
正是王婶!
她眼里都冒着红血丝,气愤的直跺脚,眼里是满满的嫉妒。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几斤破肉,得瑟啥啊!”
“你们两个小杂种,迟早被肉噎死!”
她低声咒骂着,满脸糙黑的褶子更深了不少。
可骂人也是耗费体力的,她摸着咕噜叫的肚子,心里直叹气。
院里还有个傻儿子等着她做饭。
可看着自家的锅,已经好几天没有油水了……
闻着从陈平家传出来的肉香,王婶子枯树皮一样的老脸顿时沉了下来,“好,好!”
“这都是你们逼我的!”
说完,她当即锁上家门,摸黑就出了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