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粗犷的嗓门赶上过年杀猪了。
陈平嘴角一抽,直接抬脚跨进了院里。
才刚进去,就看见正呲牙咧嘴抹药油的张大山。
陈平剑眉一挑,“咋了这是?”
张婶正在炕头无奈的叹着气,“我就说不让他频繁的上山,现在倒好,把腿脚给冻了。”
“来,平子喝点水。”
陈平接过来,笑着说道:“谢谢婶子。”
冒着热乎气的开水瞬间驱散了寒意。
随后,他看了眼张大山的腿脚。
黢黑皮肤上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而且那一片皮肉冰凉,好似不过血似的。
陈平抬手摁了摁。
还没用几分力气,就听见一道嚎叫,“哎呦,平哥你可轻着点啊!我现在这又疼又痒的,抹了家里的药油也不好使。”
“城里医院开药贵的很,不行待会儿我去隔壁村找个赤脚大夫看看吧。”
张大山被熬的受不住了,钻心挖骨似的难受。
陈平眯了眯眼,这种冻伤要是不及时治,很容易留下病根。
他转头放下搪瓷缸子,“你等我会。“
说完,他快步回了家里,从自己那屋的柜中翻出了一小瓶黑膏,泛着浓郁的苦味。
上次抓了蛇之后,他用蛇油和山里挖的苦根做成了这黑膏。
以前没退伍的时候,少不了在雪山极地执行任务。
那时候,大家都抹这个。
他二话不说就给张大山用上了。
漆黑药膏在青紫交错的皮肤上抹开,隐约可见绿褐色的苦根碎屑。
张大山只觉得自己腿脚处冰冰凉凉,还带着点儿酥麻。
“嘶……居然这么有效果?抹上就不疼不痒了!”
“神奇的嘞!”
他脸上全然都是震惊之色。
到底还有啥是陈平不会的?做个药膏都效果奇好!
陈平被他夸张的表情弄无语了,“祖传的,便宜你小子了。”
他随便胡邹了个借口,就把这事遮掩过去。
毕竟张大山有把子力气,如果腿脚受损,也会耽误上山打猎。
人数一降,他打到的猎物自然不能成群绞杀。
他正打算跟张大山借用他家猎狗的时候,突然一阵刺耳的电流声传彻在村里。
不远处,电线杆上的那喇叭扩出混乱不清的声音。
“村里的老少爷们现在立刻到大队部来开会,尤其是青壮年。”
“再重复一遍,马上到大队部开会!”
声音粗狂,中气十足,一听就是石建国的嗓门。
喇叭响了几声就又闭了。
而整个村子却都沸腾起来,毕竟能值得开会的一般都是大事儿。
张大山跳下炕头就穿靴子,“走走走,咱俩也去凑凑热闹。”
陈平嘴角一抽,狐疑的视线看向他脚腕,“你别走到一半瘸了,我还得背你回来。”
瞧着张大山嬉皮笑脸的模样,看来是没啥事了。
两人直接朝着大队部走去。
等陈平到的时候,前面已经聚满了人。
石建国手里还拿着笔本,抬高了声量说道:“上头给咱村里发了文件,下来了伐木任务!老少爷们儿都要积极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