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见宋若雪不语,又加大了劝说的力度:“他们千里迢迢为你请来药王,可见他们心中是敬着你这个姐姐、爱着你这个姐姐的。
难道你真的忍心他们从此以后无人照看,沦为农户?”
宋若雪呵呵一笑:“从前他们将我推下楼,将我推下水,不顾一切地骂着我是灾星、是祸星,就应该去死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从前对他们有多好?
侯府对我的养育之恩,我已经说过,从前给你们的那些钱财,已经将养育之恩一一报答。
你们自己守不住,又如何怪得了我?
三番两次,置我于水深火热之中,离开侯府,我才知道外面何曾下过雨。而你们侯府也配被称为保护伞吗?分明就是一只吸血虫!
长公主已经准许我自立门户留在京城,老侯爷和宋岩、宋川两兄弟带着长公主的血脉是不可能再次掌权的,你叫他们死了这条心吧。
还是为了避祸早早离开京城,否则来日里陛下忌惮,叫你们人头落地,我可帮不了你们。”
侯夫人心中一跳,她知道宋若雪和二皇子还有太子都比较要好,难不成是从他们的口风当中听说什么?
本来她也是想探一探的,探一探陛下对长公主血脉的看法。
如今侯爷如此迅速被撤职,长公主的态度又如此坚决,恐怕侯府是真的没法在京城呆下去了。
不过她看向眼前自己的这个女儿,眼中竟然出现了一丝嫉妒。
自立门户?自己?
她与侯爷纠纠缠缠这么多年,侯爷时常在外面寻花问柳,自己又何尝不想自立门户?
可女子自立门户哪有这么容易?
宋若雪不过是走了狗屎运,得了权贵人物的垂青,便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可以自立门户了!
未免太过年轻、太过可笑。
她垂下了头,眼中闪烁着一丝意味不明的光。
“日后你就知道了,女子最好的出路便是寻个权贵嫁了,相夫教子一生才是你真正的归宿。
这里谈何容易,娘也不阻止你。你若执意要自立门户,为娘便在乡下等你。
等你在这京城摔得头破血流,回到乡下之时,才知道为娘今日这番话的重量。”
罢了,她既然要闯就让她闯,等到她撞得头破血流,便能想起侯府的好来了。
侯夫人冷哼一声,然后走了出去。
宋炎、宋川两个人听到了宋若雪的回答,只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永远地离自己而去了。
他们看着脸色灰白的侯夫人,低声嗫嚅着问道:“娘,难道我们真的要带着这些薄薄的家产去乡下过一辈子吗?我不想这样,我还想要考武状元呢。”
侯夫人瞪了他一眼:“考武状元?等有一天陛下安你一个不臣之心的罪名,连小命都保不住的时候,你就知道这些名利有多么的微不足道。
赶紧回去收拾,陛下不会管一个女流留在京城,但你们都是男丁,不可能被允许留在京城。”
宋岩和宋川愣住了,他们从小就因为自己是男丁,所以得到侯府的所有资源倾斜,也因为自己是个男孩而自豪。
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因为自己是个男孩而感觉到如此憋屈。
很快,长公主血脉的真相在京城传开的时候。
公主血脉不能入仕,侯府便被陛下落了职,然后举家搬往乡下。
唯有侯府嫡女宋若雪,经过长公主和陛下特许,能在京城经营产业,并且操持宋瑶瑶出嫁和亲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