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带你出去。”贺兰庭将缠绕在手腕上的银白色带子解下来，温柔的绑在云玖的眼睛上。

他的嗓音中透露着安抚，“等离开了这里，我再为你解开。”

即使云玖不说，贺兰庭也能猜到，今日是云玖第一次杀人。

杀人这种事情，即使嘴上说着不会害怕，可真正看见的时候还是会难以心平气和的去对待。

贺兰庭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才九岁。

那是一个潜入将军府想要杀了他的边奴刺客。

如果他不杀了那个刺客，死的人就会是他。

杀死那个刺客的晚上，贺兰庭做了一整晚的噩梦。

“你把我眼睛蒙上了，我该怎么走？”云玖牵扯住贺兰庭的衣角，语气同往常一样带着点点笑意。

“若不介意，我牵着你走。”贺兰庭望向此刻安静坐着的云玖，询问她的意见，“你觉得如何？”

“可以。”云玖笑着点点头，她悬空自己的手，等着贺兰庭握住。

在心里没有数两秒钟，她的手就被另一个温暖干燥的大掌握住，牵着她站起来，带她离开这间充斥着淡淡血腥味的屋子。

因为看不见，她挪动的步子很小，走得很慢。

贺兰庭一只手牵着她的手，引领着她往前走，另一只手则是虚虚环绕在她身后，避免她因为身形不稳而倒下去。

一直出了那间屋子走到楼梯口，贺兰庭才将蒙在云玖眼睛上的布条解下来。

“走吧，我带你去买红糖饼。”贺兰庭丝毫没有提及刚刚发生的事情，企图让云玖忘掉刚刚的场面。

“好啊。”云玖也默契的没有立刻提及刚刚发生的事情，只跟着贺兰庭一起离开了客栈。

月度城里所有的客栈都被临时征用，住着西北军的将士。

原本常年居住在月度城中的人也发现了端倪，若非必要都不敢出门来。

云玖和贺兰庭走在清冷的街道上，只看得到匆匆忙忙买完东西就归家的路人。

街上四周许多的商贩早早就歇业了，大门紧闭着。

他们来的凑巧，那家卖红糖饼的店铺还开着门。

“二位来了啊。”卖红糖饼的阿婆看到贺兰庭后，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你们要几个红糖饼啊？”

听到阿婆打招呼的语气，云玖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也许不是他们来的凑巧，而是有人提前下了功夫。

她扫了一眼贺兰庭，才对阿婆说：“要十个红糖饼。”

“好。”阿婆将面团拿出来，一边熟练的揉着一边笑呵呵的对他们说：“红糖饼要热乎的才好吃，二位等一等啊。”

“阿婆，不着急。”云玖站在一旁看着阿婆做红糖饼，目光很是专注。

当人长时间做一件事，自然而然就会熟能生巧，甚至研究出别人研究不出来的东西来。

眼前的这位阿婆，头发都已经花白，身形也变得佝偻。

可是她手上的动作却依旧很干练利落，包红糖的手法也很是娴熟。

几乎是三下五除二的功夫，两个红糖饼就已经擀好丢到了锅里面，开始烙饼。

很快，饼就变得两面金黄，看着很是诱人。

没过多久，红糖饼就出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