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韫浓头一次觉得的隧道这样长,黑暗没有边际,让她不安。
她的感官被无限放大,楼铮的气息将她整个人罩住,鼻端是他身上的木质香水味,隔着衣服,她也能感受到他的皮肤温度。
沈韫浓挣扎了几下,但两人的体力差距太过悬殊,被楼铮的手臂牢牢困着,她根本动不了。
试了几次,她索性放弃,就这么任他抱着。
“我真的等不起。”在黑暗中,她幽幽开口。
声音很低,语气尽可能诚恳。
“楼铮,我不想告诉你,我在沈家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但除了高嫁,我没有别的路可走。”
沈韫浓不是没想过要像那些女强文小说里的女主一样,做一番事业出来,出人头地。
可那太慢了,沈英耀之所以走到这一步,已经是几代人的托举。
她的人生不是女强爽文,要靠她一个普通20岁女孩的一己之力去对抗资本家,无异于蚍蜉撼树。
不是不可能,但太慢了。
拖得越久,她被毁掉的东西就会越多。她不是顾曦薇,没办法装聋作哑麻痹自己。
沈韫浓把自己抽离,从一个局外人来观察自己,她最大的优势也不过是这张脸。
身后的人沉默了一瞬,此时,车子开出隧道。
红日初升,他们暂时脱离了黑暗,可沈韫浓透过车窗往远看,远处的山岚上还罩着一层雾。
楼铮的脸凑得很近,她没有错过他欲言又止的眼神。
在那一刻,他一定是想承诺点什么,却在权衡过后逼自己吞回了腹中。
她自己都是个时刻权衡的人,又怎么能要求别人对她坚定呢?
楼凤栖在楼家那样边缘,尚且想找个女孩“强强联合”。
楼铮是楼家的权力中心,他怎么选,根本不需要猜,甚至,他根本没有选的余地。
对于楼凤栖,沈韫浓多少还做做梦。对楼铮,她连梦都不会做。
本以为话说到这个份上,楼铮会放手。
谁知,他还是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吻了上来。
楼铮的唇间是咖啡的苦香气,强势的入侵着她口腔的每个角落。
他的手很用力,不给她任何可以逃脱的机会。
由浅入深的吻,带着不容抗拒的进攻性,仿佛要把沈韫浓的人和心都拆吃入腹。
可他一边亲,一边又耐心地用指腹碾磨着她的后颈,极尽温存。
沈韫浓原本还一肚子火气,后来在楼铮的软硬兼施下,竟然奇异地得到了安抚。
她被带动,慢慢沉浸其中。
车子平稳行驶,车内的温度一度攀升,沈韫浓坐在楼铮怀里,呼吸纷乱。
她像一个刚会游泳的人被丢进浩瀚大海,只得拼命抱紧楼铮这根浮木,随着他沉浮。
结束时,沈韫浓软在了楼铮身上,她的额上出了一层薄汗,靠着他的胸膛小口地喘着粗气。
楼铮咬着她的耳垂低语:“沈韫浓,在游轮上,你明明是个很厉害的赌徒。那么擅长以小博大,为什么不试试看呢?”
试试看什么?试试看能不能长线放远鹞,钓到他这个大鱼吗?
沈韫浓心底一阵苍凉。
车子驶入陈兴邦的酒庄,她惊醒,从楼铮身上下来。
之后,用手机前置相机充当镜子,迅速检查自己的妆容。
唇膏被他吃掉了,左侧的耳垂红红的,细看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齿痕,但社交距离应该看不出。
再看楼铮,他的真丝衬衫前襟上有一片暧昧不明的褶皱,是被她手心攥出来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