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凌霄拎着衣服一路回到自己的马车旁,她刚把这两大包衣服扔进车厢里,奚沐云也带着守一带着两大包药走了出来。
这段时间车队里感染风寒的人不少,所以奚沐云补充的药也就多了起来。
奚沐云将买的药全部塞到车厢后面的大竹筐里,又将其用麻绳牢牢绑紧之后,这才对傅凌霄说,“娘,我看前面有一个面摊儿,咱们去吃一口热乎的吧。”
粮食傅凌霄买了,但是没有买熟食。
“好。”
三人点的都是大碗炸酱面,除此之外奚沐云又去旁边的卤肉摊子买了一块酱牛肉,让店家切成片后直接放进三人的面碗,另外面碗里每人还有两个荷包蛋。
好不容易能吃一顿热乎的,当然要吃个过瘾。
吃完饭后距离车队集合还有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奚沐云准备离开时,又从卤肉摊子买了一坛酱牛肉和一坛卤肉酱。
现在天气冷,放的时间长一点也没有关系。
他们一路买一路往镇子外面走,终于在会合时间到了的时候赶回了车队。
而柳班主和镖局的人在确定奚沐云的马车归位后,车队这才重新启程。
赶路的这段时间里,他们是彻彻底底对奚沐云的医术信服,所以这车队丢了谁,也不能丢了奚沐云三人。
晚上众人又是在路上过的夜,只不过这一次有点特殊的是,他们竟然在路上遇到了官差押解流放的罪民。
也是因此,车队没有立即停下队伍,而是在准备落脚的时候再次往前走了差不多一公里。
在经过那群流放之人的时候,傅凌霄没忍住掀开了车帘,在看到那群人在寒冷的北风中赤着双脚穿着单薄的囚衣时,傅凌霄心里有点难受。
尤其是当她看到流放之人中有跟自己爹爹差不多年纪的人时,傅凌霄看着那男人脚下已经干涸的鲜血和踉跄的脚步,心脏突然一阵一阵的抽疼。
自从张文勇给奚沐云驾车之后,奚沐云就再也没有自己驾过车。
身为大夫的她可是现在车队里的重要财产,而现在越往北天气越冷,车队里的人都放心让她在外面挨冻,因此张文勇就成了奚沐云和傅凌霄三人的专属车夫。
此时奚沐云和守一都跟傅凌霄坐在车厢里,她看着傅凌霄突然捂住自己的心口,立刻着急道:“娘,你没事儿吧?”
“心疼。”
奚沐云顺着傅凌霄的视线从车窗看出去,在看到车队外面满脸麻木地向前挪动的流放犯人们,放下了傅凌霄掀起来的车帘。
奚沐云将傅凌霄抱在怀中,手下意识地搭上了傅凌霄的脉搏,“没事儿的,一定平安的。”
外面的风声很大,奚沐云的声音很小,小到哪怕是在同一个车厢里,也只有她和傅凌霄听够听见这个声音。
但怎么样才能算是平安呢。
洋洋洒洒的雪花飘在空中,傅铮眼睁睁地看着雪将山林大地蒙上一片白色,冷白的月亮高挂在天边,而呼啸刺骨的北风吹拂在他苍白的脸上,让他有些刺痛的头清醒了不少。
“老傅,你这是嫌自己现在的身体太好了?”
奚川海在看到穿着粗布棉衣,头发几乎跟雪一个颜色的傅铮就这么站在破庙的院子里,不知道是在看远处的山林还是近处门口的新坟时,几乎想都没想的冲出去,扶着傅铮的胳膊往回走,“仲贤昏迷未醒,你要是再在这个节骨眼儿倒下,你让这一大家子怎么活!”
“我只是想让自己清醒一下。”
奚川海看着走路一瘸一拐的傅铮,抿紧了嘴唇道:“回屋给你扎两针你就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