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静清佯怒,眼中却带着笑意。
转头看向剩下三人:“你们也选吧。”
张怀义小心翼翼地取下竹简密函,竹简虚影在他掌心缓缓展开。
田晋中接过小剑密函时,一道剑气冲天而起。
徐澈最后取下青莲密函,顿时满室生香。
“记住”
老道长突然正色,“此去凶险,但求”
话音戛然而止,因为四个徒弟已经凑在一起比较密函内容了。
“我的任务是去”
“我要去岭南”
“我这是咦?怎么是空白的?”
张静清摇头苦笑,转身望向殿外云海。
山风卷起他的道袍,也带走了眼角一丝湿润。
“好了,你们回去准备准备下山去吧。”
张静清故作轻松的样子说,“清源留下。”
闻言,张之维、张怀义、田晋中三人对视一眼,后统一看了眼徐澈,便都退了出去。
独徐澈一人留在静室,望着师父那沧桑的眼神,他不由一颤,说道:“师父,为何我的密函是空白的?”
待张之维三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张静清挺直的脊背忽然松垮了几分。
他没着急回应,而是缓缓坐回蒲团,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案几上的一道剑痕。
“清源”
老道长的声音忽然苍老了许多,“你何必明知故问。”
窗外一片梧桐叶飘落,正巧落在徐澈的白发上。
他伸手欲拂,却见那枯叶在触及发丝的瞬间,竟化作点点荧光消散。
“你无法逗留太久”
张静清的目光追随着那些光点,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有些事,你无需承担太多。”
张之维可管不住嘴。
徐澈只能逗留一百天的事情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
案几上的茶已经凉了,茶叶沉在杯底,像是一幅定格的水墨画。
老道长突然伸手,轻轻拍了拍身旁的蒲团:“如果可以”
徐澈会意,跪坐在师父身侧,他发现,师父的道袍袖口已经有些泛白,上面还沾着几点朱砂。
“其实为师更想留你在山上”
张静清的手停在半空,最终只是替徐澈拂去了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只怕你不愿意。”
徐澈喉头一紧。
他看见师父眼角新添的皱纹,看见案头那本被翻得卷边的《南华经》。
“”
沉默在师徒之间蔓延。
香炉中的灰烬突然“啪”地轻响,惊醒了恍惚中的徐澈。
“师父。”
他深深叩首,白发垂落在地,“您一定要保重啊!”
声音里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
“呵呵”
张静清突然大笑,笑声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
他用力拍了拍徒弟的肩膀,“少在这煽情了!”
老道长起身,背对着徐澈挥了挥手,道袍袖口灌满了山风:“快点回去收拾东西滚蛋吧!记住”
声音忽然低沉,“山门永远为你开着。“
徐澈抬头时,只见师父的背影在逆光中显得有些模糊。
案几上,那杯凉透的茶水面,正泛着微微的涟漪。
阴暗潮湿的山洞内,火把的光影在岩壁上跳动,映照出一张张惊骇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