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当了齐侯,乌程侯爵位只能让给两个同母弟,或者丢给自己儿子。
如果孙策把乌程侯爵位给他自己儿子,那孙权、孙翊肯定不满;若是给孙权或孙翊,那另一个人肯定不满。
结果雒阳那边迟迟不敢通过,反复扯皮之下,相互退让,硬是将孙策的乌程侯转为临淄侯。让赵基的分化计策失去操作的机会,门下省已有失控的苗头。
作为补充,赵基撤军途中打补丁,又给孙贲封了个乡侯。
孙贲跟随袁术的时间太长,又不像孙策那样果断反袁,所以给个乡侯已经很勉强了,很难一步到位提为县侯。
就这样,孙坚一脉是县侯,其兄孙羌一脉的孙贲是乡侯,孙坚之弟孙静一脉没有爵位。
毕竟去年孙静的长子孙暠代表孙策入朝,半路被自己截杀。
孙暠是死了,这账早晚会被翻出来。
所以示好、拉拢孙静一脉毫无意义;未来孙策未来拉拢、团结孙静一脉,肯定会旧事重提,因孙暠之死与自己敌对。
只要时局变化,孙策需要的改变态度的时候,就能自然而然的扯出这笔旧账。
各方州牧都有县侯爵位在身,扬州牧刘艾因护卫天子东迁之功,去年就以亭侯增食邑,增长为乡侯。
刘表是成武侯、镇南将军持节都督荆益交扬四州;刘璋继承了其父刘焉的益州牧、城阳侯。
反倒是刘备,爵位空悬。
赵基想给刘备一个县侯,可门下省里的刘松带头作梗,这个人已经明显失控。
甚至反对刘备拜爵县侯,是刘松个人的喜恶,而不是天子、吕布或公卿集体的意见。
如果刘松个人喜恶能反过来影响赵基或吕布的决议,这意味着另外四个侍中都有机会脱离傀儡的命运,门下省权威大涨,会带动中书省的权势恢复。
而吕布显然在看笑话,不准备介入此事。
赵基也不着急,妨碍刘备封侯的是刘松,又不是自己。
刘松再敢在别的事情上乱跳,赵基自然会一巴掌将他拍死……可直接拍死,又会影响三省制度的权威。
怎么处理刘松,再找一个合适的有名宗室大臣代替刘松,就需要机会。
能不见血,就尽量不要见血。
赵基笑罢公卿,转而就提起刘松一事:“太尉刘宽的儿子鄙视刘玄德,估计是嫌弃刘玄德不肯主动屈身讨好朝中公卿,这才拖延刘玄德授爵一事。”
见赵基不再讨论晋阳侯袭爵人选一事,赵彦才松一口气。
可以不在乎刘松的生死,也不在乎手段是否凶残粗暴,只要别妨碍他抚养后嗣即可。
赵彦略思索,就说:“刘宽有大名于河北,今年冬季公孙瓒、袁绍又是一场大战。朝廷可遣使调解,刘松便是极好的人选。”
门下省的侍中要保持奇数,总不能你刘宽外出公干就停摆,所以乘机换个听话的宗室官员即可。
见此,赵基点着头:“孙儿明白了,想必刘松也想去河北试一试。”
赵彦疑惑,很快就反应过来,更感疑惑:“元嗣是说朝中公卿已容不下温侯?”
“嗯,天子都宛时,诸刘谋乱,本就是一场兵变。现在吕布督军于淮北不肯返回许都,或许另有他意。”
赵基也有些想不明白,继续说:“不管吕布是想引蛇出洞,还是等我惩治刘松,我想刘松肯定想借公干之机,避难于河北。他若去河北,袁绍也能自称获取天子密诏。”
重点不是刘松身上有没有密诏,而是这个人身份特殊,去了河北,袁绍说有密诏,那就有密诏。
卡刘备的爵位,大概率是逼迫刘备站队朝廷公卿,欲引为外援。
刘备如果被迫站队,那听吕布遥控的王楷、许汜又会反对、拖延刘备的爵位授发,反而会加速刘备、吕布之间的矛盾。
刘松参加甚至是诸刘反吕的主谋、带头人,这个人现在这么跳,大概是真的在找存在感。
就像眼皮里的沙子,希望你把它揉出去。
赵彦陷入沉思,片刻后说:“吕布或许也在等刘备入彀,他想拿徐州。不去管这些事了,快去看你孩儿。”
“是,孙儿告退。”
赵基起身,赵彦坐在火炕上笑着点点头,依旧思索、反推朝中公卿的策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