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暗金血液突然沸腾起来,在血管里炸出细小的血珠,顺着毛孔渗出来,将两人交叠的手染成赤金。
\"别挣扎。\"苏璃反手扣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要陷进他血肉里。
她的脸近在咫尺,睫毛上凝着细碎的血珠,\"我能听见观测者的低语。
他们在吞噬我的存在,用我的神格当钥匙,开那扇锁着终极规则的门。\"
话音未落,陆沉突然听见耳畔响起甜腻的轻笑。
那声音像浸在蜜里的钢针,顺着他的耳骨往脑子钻——是墨倾城的声音,可比之前更清晰,带着某种不属于人间的蛊惑:\"小沉哥哥,你看,她的神魂里藏着观测者的烙印呢。\"
苏璃的瞳孔瞬间泛起暗紫。
她猛地转头,发梢扫过陆沉的脸颊,留下一道火辣辣的红痕:\"是你!\"
\"是观测者。\"陆沉咬着牙扯开两人交握的手。
他能看见苏璃后颈的神纹里浮出细小的青铜纹路,正顺着脊椎往她心脏爬,\"墨倾城的残魂早散了,现在说话的是观测者的意志。\"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骨节错位的爆响。
陆渊的身影在暗紫血雾中扭曲变形,原本与陆沉相同的面容裂开蛛网状的缝隙,露出底下无数重叠的人脸——有白无涯年轻时的模样,有苏璃未觉醒神纹的青涩,甚至有陆沉自己三岁时在巷口啃糖葫芦的憨态。
\"混沌之神的诞生\"那重叠的声音震得虚空嗡嗡作响,\"是观测者的完美复活仪式。\"
陆渊的身体突然炸裂成千万道暗金锁链。
每道锁链都缠着青铜纹路,像活物般往陆沉心口的旋涡钻。
陆沉的时间回溯能力在识海里疯狂翻涌,却被某种更古老的规则压得死死的——他甚至能听见系统提示音在脑子里碎裂的脆响,00001秒的回溯时间,此刻连眨眼都不够。
\"苏璃!\"他嘶吼着将她护在身后。
暗金锁链擦着他的左臂划过,在皮肤上留下深可见骨的伤痕,\"去漩涡中心!
用你的神格镇住观测者的烙印!\"
苏璃的银发红得刺眼。
她反手握住弑神枪,枪尖爆发出比太阳更亮的金光,将缠上来的锁链炸成星火:\"哥,你看!\"她突然指向时空裂缝深处。
陆沉转头。
那些原本浮着平行世界画面的裂缝里,正涌出银光——是苏璃在各个世界里的残魂,是白无涯为他锻造的第一枚青铜卡牌,是墨倾城藏在他书包里的草莓糖纸,甚至有他七岁那年在雨里捡到的流浪猫。
所有被观测者抹除的\"存在\"都在往青铜旋涡汇聚,像千万条溪流奔涌着要汇入大海。
\"这是\"陆沉的呼吸突然一滞。
他心口的混沌印记突然活了过来,像条蛇般钻进旋涡中心。
灼烧感从心脏蔓延到四肢百骸,他能听见自己的骨骼在融化,肌肉在重组,可那痛意却被某种更强烈的情绪压了下去——是狂喜,是终于触到规则本源的震颤。
\"从今天起,规则的终极形态是——\"他仰起头,暗金血液混着青铜洪流从七窍涌出,在虚空中凝成金色新月,\"卡牌之主的意志!\"
轰鸣声中,时空裂缝彻底崩解。
陆渊的重叠身影发出垂死的尖啸,暗金锁链在金色新月前寸寸断裂,化作漫天星尘。
苏璃的神纹烙印突然炸裂,炸出的却是纯净的白光——观测者的青铜纹路被彻底烧成灰烬,她的面容终于清晰如昔,连眼尾那颗泪痣都泛着珍珠般的光。
\"哥,我好像不疼了。\"她轻声说,伸手抚过他满是血污的脸。
陆沉这才发现,她的身体正在变透明,像初春的雪落在他手心里,\"那些被抹除的存在要带我回家了。\"
\"不行!\"陆沉死死攥住她的手腕。
可他的手直接穿了过去——苏璃的身体已经开始消散,银发散作星光,神纹铠甲碎成金粉,最后落在他心口的,是那枚曾碎裂的神纹碎片,带着余温。
\"傻哥哥。\"她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我本来就是规则的一部分。
现在规则重铸了我只是换了种方式陪着你。\"
陆沉的眼泪混着血珠砸在神纹碎片上。
他抬头,正看见白无涯的青铜面具碎片从虚空中坠落。
面具下的脸不再苍老,是张年轻得过分的面容,眉眼与陆沉有三分相似——那是初代卡牌之主的真容。
\"你终于超越了观测者的棋盘。\"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话音未落,整个人便化作点点荧光,融进金色新月里。
世界突然安静下来。
陆沉跪在虚空中,心口的青铜旋涡还在旋转,可暗金血液已经不再外涌。
他摸了摸胸口,神纹碎片正贴在心脏位置,像块温热的玉。
\"苏璃?\"他轻声唤。
没有回应。只有风卷着星光从他耳边掠过,带起他额前的碎发。
\"系统\"他突然想起什么,低头看向左手的青铜卡牌环。
环上的纹路突然亮了起来,是他从未见过的暗紫,\"提示\"
话音未落,心口的混沌印记突然抽搐。
那是种熟悉又陌生的痛,像有什么东西正从规则的缝隙里钻出来,带着刺骨的寒意。
陆沉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伸手按住印记,指尖下传来细碎的震动,像某种古老的通讯器在发送信号。
\"终局才刚开始。\"他轻声说,声音混着风声散在虚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