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琛没有理他,他给手下打了个手势,所有人立刻散开,开始搜索整个院落。
他自己则押着赵明诚,走进了正中的主屋。
屋子里,同样空无一人,但桌上的茶杯,还是温的。
他们刚走。
打草惊蛇了?还是说,赵明诚在撒谎?
就在这时,一名皇城司校尉快步从后院跑了进来。
“指挥使!有发现!”
林琛押着赵明诚,迅速赶到后院。
后院是晾晒布匹的地方,拉着一道道绳索。
而在院子正中央,摆着一架织机。
那织机很新,与周围陈旧的环境格格不入。
织机上,已经绷好了一块黑色的丝绸,上面用白色的丝线,绣了一半。
既不是龙,也不是凤。
而是一个字。
一个,孤零零的,笔画刚劲的字。
狄。
林琛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不是据点!这是个陷阱!一个专门为他们准备的陷阱!
“啊——!”
身旁的赵明诚,在看清那个字之后。
他猛地甩开林琛的手,跪倒在地,疯狂地磕头。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他知道我会出卖他!完了!我们都完了!死定了!!”
他状若疯癫,语无伦次。
林琛的心中警铃大作。
也就在这一刻,那个去外围探查的铁面护卫领队,鬼魅般出现在院墙上。
“林指挥使。”
“西边巷口,发现一具尸体。”
他松开已经瘫软的“赵明诚”,跟着那名护卫,快步走出染坊,来到了那条阴暗潮湿的巷口。
巷子的尽头,一具身穿官服的尸体,面朝下,泡在污泥浊水里。
护卫上前,将尸体翻了过来。
那是一张因为溺水和恐惧而极度扭曲的脸,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正是运河司大使,赵明诚。
他的喉咙上,有一道细微的血线,致命伤,是被人一刀封喉。
从尸体的僵硬程度判断,至少已经死了两个时辰以上。
也就是说,在他们踏上凤驾主舰之前,真正的赵明诚,就已经死了。
林琛猛地回头,望向染坊之内,那个还在地上磕头求饶的,冒牌的“赵明诚”。
从一开始,就是个局。
从陈光谦招供开始,不,甚至更早,从那个“赵明诚”被“抓”上船的那一刻起,他们所有人都被那个藏在暗处的“执笔人”,玩弄于股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