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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锦城之内。
一场针对那两万都护府兵士的“攻心之战”,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这几日,锦城的街头巷尾,茶馆酒肆,甚至是在那些都护府兵士的营房左近。
总能听到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
“哎,听说了吗?辽王殿下又给城里那些帮工的发放新制的‘辽王衫’了,那叫一个暖和!”
“可不是嘛!咱家隔壁二狗子,以前在都护府当差,苦哈哈的,现在跟着辽王殿下挖煤,顿顿有肉吃,月钱还比以前高。”
“你们是没瞧见,辽王府那些亲卫,一个个精神抖擞,穿着新衣,吃着饱饭,那才叫当兵的样子!”
“听说辽王殿下说了,只要是为辽东出力的,无论是汉人还是女真人,都是他的人,绝不会亏待。”
这些话,或真或假,或添油加醋,如同长了翅膀一般,不断地钻进那两万名都护府兵士的耳朵里。
他们本就因为被派来锦城干苦力而心怀不满,如今再听到这些对比鲜明的言论,心中的怨气更是如同野草般疯长。
“他娘的,咱们给周都护卖命,连口热乎饭都吃不饱,衣服破了都没人管!”
一名都护府的兵士在营房里低声咒骂。
“可不是,你看人家辽王手下的人,吃香的喝辣的,咱们倒好,被派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修路挖矿,还他娘的没工钱!”
另一人附和道,语气中充满了嫉妒与不甘。
“听说辽王殿下治军极严,但也极体恤下属,赏罚分明,从不克扣粮饷。”
又有人幽幽地说道,眼中充满了向往。
“嘘!小声点,被头儿听见,有你好果子吃!”
有人提醒,但声音里也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懑。
这样的对话,几乎每天都在都护府兵士的营地中上演。
苗勇更是按照陆准的指示,暗中派了不少“热心人”。
时不时地给这些都护府的兵士送些吃食,或者“无意间”透露一些辽王府招工的优厚待遇。
又或者“不小心”遗落几件崭新的“辽王衫”在他们营地附近。
一来二去,那两万名都护府兵士,对周隆昌和辽东都护府的不满情绪日益高涨,军心浮动。
已然成了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炸药。
辽东都护府内。
赵尔炎带着几封“投诚舒心”回到自己临时征用的院落,前往周隆昌所在的偏厅。
“大人!”
赵尔炎一进门,便是一副悲愤交加的模样,手中还捏着那几封伪造的信件。
周隆昌见他神色有异,心中一紧:“又出何事了?”
赵尔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大人,属下……属下在搜查内奸之时,意外发现了这些东西!”
他将那几封信高高举起。
一名亲卫连忙接过,呈给周隆昌。
周隆昌颤抖着手,接过信件,一封封地拆开。
每看一封,他的脸色便难看一分,到最后,已是铁青一片,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信上的内容,无一不是向辽王陆准表忠心,痛斥周隆昌暴虐,愿意充当内应,里应外合,助辽王拿下都护府。
落款的名字,赫然是几名平日里深受他信任的校尉和参将。
“噗——”
周隆昌再也忍不住,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身体摇摇欲坠。
“反了!都反了!”
他嘶声咆哮,状若疯癫,“这些狗娘养的畜生!本都护平日待他们不薄,他们竟敢背叛本都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