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华麟搀扶着周卫国,周不同搀扶着周刚,四人上了吉普车。
李华麟先将周刚父子送回了家,便拉着周卫国回了军区大院,给他泡茶醒酒。
周卫国坐在沙发上,手中摩挲着一张黑白照片,眼中多了几分泪花。
见李华麟好奇的盯着自己,便抹了抹眼泪,把照片递给他,道:
“当年在战场上,我还只是个连长,小刚是我手下的班长,王参谋是营级的参谋长。”
“这张照片是我们营在赴前线时拍的,算上营长,一共有350人。”
“现在这张照片上还活着的,算上我们仨,不超过十个人,就连营长都留在了那片土地上,被炸弹炸到尸骨无存”
“这张照片我一直留着,我不敢忘记这些人的样貌,也舍不得忘,甚至偶尔会做梦,还和他们深处在战场上…”
“我很恨,为什么我不死在那边,陪着我的兄弟们!”
“可活着回来又有什么用,眼睁睁的看着妻子重病,连药都吃不起,就那么走了。”
说着说着,周卫国眼中的泪花再次浮现,被他抹掉:
“华麟,你是不知道,当我知道华正还活着时候,我有多高兴。”
“但看到他走到今天这一步,又是有多么伤心,哎,这都是命,怪不得别人!”
“你从香江还未回来时,华正给我打过电话了,他跟我说了,你在香江的事!”
“我能有你这么个干儿子,高兴,华正能有你这个兄弟,这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唉。”周卫国再次重重叹息一声,向着床榻走去,被李华麟搀扶着,不由摆了摆手:
“人老了,喝点酒有容易伤感,也容易唠叨。”
“华麟呐,无论不同还是雁菡,别辜负了干爹的一番心意。”
李华麟扶着周卫国上床休息,见他睡着了之后,才开着吉普车回了家,
姜振国在李家吃了饭,正在与准岳父闲聊,见李华麟回来了,便拿了钥匙离去。
饭桌旁,李国忠饮酒,大女婿周兵,三女婿林国忠,准女婿赵明宇三人作陪。
他见李华麟回来了,一脸的疲惫模样,便笑着问道:
“儿子啊,老李这急着把你叫去干嘛啊,这么晚才回来?”
李华麟在厕所洗了脸,冲了头,接过叶婉清递来的毛巾擦脸,闻言道:
“干爹的一个老战友从帝都特意来看他,干爹就找了周叔,一起喝酒。”
“你们先喝着,我躺一会,有点累了。”
将毛巾挂在毛巾架上,李华麟回了卧室,就见叶婉清关上了门,一脸担忧地坐在他身边:
“华麟你怎么了,怎么出去一趟,回来之后看着闷闷不乐。”
“没什么,就是有点累。”
李华麟躺在了床上,拉过叶婉清搂着,就那么呆呆的看着天花板上的灯管,一言不发。
叶婉清不语,只是静静的趴在李华麟的胸前,夫妻二人享受着片刻的温馨。
片刻后,李华麟道:“我今天请过了假了,27号开始休息,婚宴场地选在单位食堂,已经跟厨师长打过招呼了。”
叶婉清的手指,在李华麟的胸前画着圈圈,笑道:“家里这边你不用担心,妈都给安排的妥当了。”
“对了华麟,爸准备退休养老了,想把工作让给大姐夫,他让我问问你,怎么想。”
“这是好事啊,大姐夫在滨海没有户口,总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如果接了爸的工作,那最起码户口的事落实了。”
“哎,爸就是老观念,总认为工人是最好的工作,想留给我,但他不明白,工人”
李华麟抓住叶婉清作怪的小手,不由叹息着,当下都讲工人最伟大,可若是再拖个十几年,工人也就真的是工人了。
这些话不能跟叶婉清说,他注视着叶婉清那疑惑的表情,便继续道:
“我已经写信告诉周书澜,我要结婚了,估计过两天就到滨海了。”
“等咱结完婚,跟周书澜一起回帝都,他在那边给我联系了一套四合院,才三万块,我准备买了它!”
叶婉清坐了起来,不由蹙眉担忧道:
“四合院?为什么要去帝都买四合院,再说了,你哪来的三万块,金鱼不能动,会出事的!”
李华麟刮了刮叶婉清的鼻尖,示意她别担心,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