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独自坐了许久许久,
心绪依然有些难以平静。
今日他拿到皇帝授予兵权,立即就调动诸路兵马,一副不惜大打特打的态度,引的诸将担忧。
李逸并非好战,也不是那种喜欢制造边衅而建功的边将。
他只是明白,
一味的妥协,换不来和平。
以斗争求和平则和平存,以妥协求和平则和平亡。
狼只有感受到威胁,甚至只有受伤才会退。
这不是简单的心理博弈,
而是唯有以战方能求和。
“早晚,要犁庭捣穴,真捣黄龙!”
李逸捏紧拳头,突厥一次次入侵,让本就经历隋唐交替战乱的百姓,更是遭受灭顶之灾。
多少边疆百姓,被突厥人掳掠为奴。
甚至多少人,死在突厥马蹄之下,成了无人收殓的尸骸。
造成了多少孤儿寡母。
这都是一笔笔血债,将来都得血偿。
“阿郎,张司马来了。”
张亮进门,沉默着一声不发,面色很黑。
“坐。”李逸抬头,看到他的样子,已经了然几分。
张亮站着没坐,欲言又止。
李逸也不理他,继续看着面前的地图,如果诸路齐出,向雁门合围,甚至不需要各路兵马来雁门会师,只是向外围推进,就能给颉利极大的压力。
李道玄王君廓张士贵率幽州军出云州,云师端刘黑闼苏定方李存孝率应州军出朔州,隰州张纶屯武州楼烦关,并州李神符攻石岭关,
他李逸屯于繁畤,派轻骑靠近雁门附近,
这数路兵马加起来,也有小十万了。
这难道还没有一战之力,这还不能让颉利感受到几分压力?
而如果秦王在原州,能够拿到真正的指挥出战权,那以河西凉州兰州,以朔方灵州延州之兵,再加上泾州豳州等兵,向河套进军,说不定还能一举收复丰州呢。
无需攻坚,甚至都不用正面硬碰硬,拿出这个态势来,颉利也得好好考虑考虑。
“司空。”
张亮终于忍不住了,上前了两步,站在那跟个柱子似的,吱吱唔唔道:“属下听说,听说,”
“你听说李娘子昨晚睡在我那,是不是想说这事?”李逸抬头。
张亮那张黑脸,瞬间就涨红了。
他对李如莲花的那份心思,不少人都知道,当然许多人只当是看笑话,张亮一个荥阳乡下田舍郎,靠着隋末这大乱,上瓦岗投李密,再归附关中长安,然后是跟着李逸手下做事,靠李逸提携,如今有了个五品的大总管府长史之职。
勉强迈入通贵之列,能称一句关东新贵。
可在长安关陇门阀贵族眼中,这还是个刚洗干净脚的泥腿子,而在关东五姓七家眼里,那就更是连高看一眼都不会。
任张亮如何跪舔,也没人相信张亮能舔到。
哪怕是被人私下称为荡妇、破鞋的李如莲花,那也是赵郡李氏女,范阳卢氏媳,哪是张亮这种泥腿子能染指的。
张亮涨红了脸,
他从定州征集了一批粮草,千辛万苦的运来繁畤。
结果刚把几千石粮运进城,就听到一个消息,李逸把如莲花睡了。本以为是传言,他还愤而跟那位官员争吵。
可结果却是众人一起嘲讽,
蔚州刺史、右屯卫将军王行敏过来拉开他,更是直言李司空睡她,那还是因那位送来了五千石粮呢,否则李司空还未必愿意睡呢。
人李司空定州后衙,还有一位刚生产的五姓荥阳郑氏女,还曾直接休掉了位清河崔氏女呢。
张亮脑子都差点炸裂,红着眼想揍王行敏那贼匪。
可一众官吏们的表情,让他知道这可能不是什么绯闻传言,于是气冲冲的来找李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