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谢家花园里,几个妇人坐在一起闲聊,谢书雁自从离开王家,回归娘家之后,就不喜见人。
这次,也是母亲唤她出来,她从来见了几位贵妇人。
也就打了声招呼,寻了个借口就离开了。
“书雁可惜了。”
“是啊,你家老爷当初那一步棋走错了,看现在战家多么风光。”
“现在没有皇帝了,战家明着说什么民主,实际上就是利用科考,把人都聚集到自己门下,当个无冕的君王呢!”
“倒是让沈氏捡了个大漏,那战家三公子又生得好模样,又宠着夫人,这样的人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
谢书雁听到自己身后小声的议论声,脚步微微顿住。
自从三年前最后一次见到战南星,这个人就深深地镌刻在了她的心里。
她想嫁,无奈,人不娶。
三年前那日,祖父和父亲都亲自上门了,被战家人无情地拒绝。
自那日后,她就不想出门见人了。
可是,心底的野草还在肆意生长着。
她日日都盼望着多听到一些关于战家的事情,尤其是关于他的事情。
听到身后母亲的手帕交们在议论战南星,谢书雁就顿下了脚步。
寻了些鱼食,一边心不在焉地投喂池中的锦鲤,一边凝神听着她们说话。
“哎,也是我儿没有这等福气,原本那战家说想给我儿一个平妻的,说是和那沈氏平起平坐,我儿是个心气高的,没同意。”
谢书雁听了自己母亲这般说,狠狠撒了一大把鱼食进了池塘。
母亲和父亲,惯常是要脸的。
“噢哟,平妻也是可以的呀,怎么就不答应了?”
“姑娘家的心气是高的,一定要战家三公子和离了才肯嫁的,我也舍不得好好的姑娘嫁过去和人平起平坐。”谢夫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字字句句都在为谢家挽尊。
“那战家当真这般个意思?”一个妇人问道,“我瞧着那三公子对沈氏可是疼爱得很呢!都嫁进去这么多年了,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还就守着她一个。”
“自然,”谢夫人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战家也是要面子的,被我儿拒绝了之后,自然要营造出一种夫妻和睦的样子来,这样他家也有脸。”
“原来是这样。”
“我就说你家四姑娘这般优秀,如何入不了战家的眼。”
“没事,我回头在娘家几个侄子里面给四姑娘物色物色,定要找出比那战家三公子更好的来。”
“哎哟,那多谢了。”谢夫人客气地笑着。
话都说到了这里,面子保住了,气氛一派融洽。
谢书雁把手中的鱼食全部扔进了塘中,准备走人,突然,又听到身后的妇人们开始了旁的话题。
“战家那个三媳妇最近倒腾出了医学院,你们听说了没?好像除了男子,还收姑娘去学习治病救人。”
谢书雁迈出去脚步又停了下来。
“啥?未出阁的姑娘去学着当产婆,这不是丢人现眼么?”一个妇人尖声惊呼。
“不是当产婆,听说是去学什么临床医学?”另一个妇人说道,“我家那位不是御医么,这些日子回来就在骂那沈氏乱来。”
“可不就是乱来……”
后面她们说什么,谢书雁没有详细听了,她快步走出了园子,抬脚埋进自己的院子里,招呼身边的丫鬟。
“你去打听一下沈氏要开办的医学院是怎么回事?”
丫鬟应声去了。
待晚上回来的时候,打探来了谢书雁想要知道的事情。
“也收女子去学习?不只学当产婆,还学其他?”谢书雁听完丫鬟回禀的事情,问道,“有说要如何才能入学么?”
她就不信这个沈氏有什么神通是她学不来的。
京城的贵女,她是数一数二的聪慧多才。
“只听说有,但是没说是什么,好像每一次招收的入学试题都不一样。”丫鬟有些为难。
她没有把小姐交代的问题回答好。
“下一次开放招收是什么时候?”谢书雁问道。
“就是后日,在午门考试,考过几关就能入学学习。”
谢书雁瞪圆了眼睛,“午门?”
丫鬟很确信地点头,“是,就是午门。”
“什么时候?”午门可是专门斩首罪犯的地方,为何要挑在午门?
“后日子时。”丫鬟说着,头皮都有些麻。
谢书雁的脸也僵了,白日去午门就够渗人的,何况要子时啊!
“子时就子时。”
她就不信了,这沈昭昭能搞出什么装神弄鬼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