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心里凉了半截,他开首饰铺子,最赚钱的就是这些做工精美的首饰。
但是来的都是客,他也热情地过去指着那排展示的金簪子,“夫人说的是哪一支?”
沈昭昭小手一指,声音特别大:“最粗最重的那个!”
“啊?”掌柜呆滞,看向战南星。
“噗——”战南星没忍住笑出声,“就那个,最粗最重的”。
掌柜取下一枚做工简单的簪子,递了过去。
战南星接了,替沈昭昭簪到了发髻上。
沈昭昭眉开眼笑,“好好好,很有分量。”
掌柜赔着笑,心想这姑娘怕是刚刚从乡下来京里,不懂得京里姑娘的风潮。
哪个不是首饰花样越繁复越精致越好?
像这样粗笨但是好兑现的簪子,一般都是卖给妓院的妈妈……
他正在想着要不要提醒面前这对小夫妻,就看到沈昭昭拿下了那簪子,拿到了嘴边,银牙一咬。
动作相当纯熟。
“就它了!”沈昭昭很满意。
战南星二话不多说,取出一颗金锭子就给掌柜扔了过去。
掌柜赶忙接着。
入手沉甸甸的。
默默吞下了已经到了嘴巴边上的话,喜气洋洋地把人送出了店门。
人家高兴就好。
沈昭昭牵着战南星出了首饰铺子,转身,把簪子递给战南星,“帮我簪上。”
战南星轻笑了一声,“刚刚给你簪好了,何必拿下来?”
嘴上说着,还是接了簪子给她插在了发间。
“谁知道是不是真金,贵的东西还是留个心眼。”沈昭昭说道,晃了晃脑袋,感受着簪子的分量,“好看吗?”
战南星看着那平平无奇的簪子,笑着哄她:“好看。”
沈昭昭嘚瑟,挽着战南星的胳膊,有意不再骑马,而是让他牵着马匹,一路上在小摊贩的铺子上吃吃喝喝。
回到战家老宅的时候,沈昭昭饱了。
两人牵着手,并肩走进了大门,往花厅走去。
“你说,一会儿我啥都不吃,是不是很不给公爹面子?”
“不会,昭昭随意就好。”
“那要不我去灶房,加一两道菜?”
战南星还没回答,花厅里的说话声顿住。
“咳咳咳!”
沈昭昭转头一瞧,曹芽大大咧咧地坐在左首第一个位子,冲着她挤眉弄眼。
“曹妹妹眼睛进沙了。”人都这么熟了,沈昭昭可没客气。
曹芽翻了个白眼,努努嘴,示意她往对面看。
沈昭昭这才转头。
右边的座椅上,坐着她不认识的人。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一个中年男子。
最末的椅子上,是一个正满含热泪瞧着她,哦,不,瞧着她夫君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