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蒙元皇室的佩刀?哈哈,快请进!”
两人在花厅落座,金丝楠木桌上已摆好蒙顶甘露。谭威指尖抚过杯壁,感受着温热的茶意:
“吴总兵,今日来是为件棘手事。”
他将茶盏重重搁下,青瓷与桌面碰撞出脆响。
“我府使女凤仙,被贵部火器营王秃头当街打死。”
吴三桂手中的茶勺当啷掉进碗里,溅起的茶汤在明黄桌布上洇出深色痕迹:
“竟有此事?”
他猛地拍案而起,玉带晃动间发出清脆声响。
“来人!传我将令,全城搜捕王秃头!定要给我把人带来!”
他转身握住谭威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
“谭兄弟放心,我定给你个交代!”
谭威望着对方眼中闪烁的精光,想起安盛昨夜的提醒:
“吴三桂此人,笑里藏刀。”
他不动声色地抽回手,从袖中取出封书信:
“有劳吴总兵。这是现场目击证人的口供,还望严查。”
余光瞥见管家捧着百两银票奉上,他心中冷笑,这银子与其说是助丧,不如说是封口费。
“谭兄弟果然雷厉风行!”
吴三桂展开口供扫了两眼,赞叹声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审视,随后将银票塞入谭威手中,话题一转。
“沙城一战,兄弟以五千破万,这份胆识,连陛下都赞不绝口。”
他对谭威的军力还是很认可的,随后全部聊的是军事。
“听说您在西北推行屯田制,成效斐然?”
谭威端起茶盏轻抿,滚烫的茶水却压不住心底的警惕:
“不过是些粗陋法子,西北贫瘠,想要吃的饱,必须想些法子,不过哪比得上吴总兵整顿新军的手段。”
他注意到吴三桂摩挲玉带频率加快,知道这是对方盘算时的习惯动作。
之后两人又虚礼了一番,到是宾主和谐。
待谭威告辞时,吴三桂亲自送至辕门,望着远去的背影,喟然长叹:
“从静海到巨鹿,再到沙城,此子战功赫赫,当真后生可畏。”
身后幕僚李丛征抚须轻笑:
“大人何必长他人志气?为个使女兴师动众,可见其冲动无谋。”
他凑近低语。
“火器营的兄弟早得了消息,王秃头此刻怕是已在京畿之外。”
吴三桂转动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未置可否。两人的影子拉长,在青砖地上交织成网。李丛征继续道:
“此人根基尚浅,若以前途相诱。。。”
话音未落,吴三桂抬手打断,目光仍追随着谭威消失的方向,那柄送他的蒙古弯刀在日光下划出的冷光,此刻还在他眼前晃动。
虽说吴三桂给足了谭威面子,其实根本不会用心去查,到不是说包庇手下,而是身为上位者,自然觉得谭威不过借题发挥,也不是真的为了个侍女玩真格的。
所以谭威在表达了态度后,还是命机密处全部动了起来,一时京畿各处都在上演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