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我若不曾飞升，我的记忆是怎么回事？”

“我若已经破碎虚空，飞升而去，人间的我又是谁？”

“无上宗师令东来吗？”

“还是说……”

令东来很迷茫，身上巅峰天人的气势炸开，搅得漫天风云狂卷，无边黑云如同墨色洪潮滚滚而来，伴随着无数雷霆，一副末日景象。

地面上，更是龟裂出无数裂痕，朝着四面八方蔓延而去。

蒙元大都都在他的力量下颤栗。

天人一怒，天变地异。

许多靠得近些，想要探究真相的狼卫，更是直接爆碎开来，化作血雾，被令东来的天人气势生生压死。

“我，是我吗？”令东来困惑的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对外界的一切和他造成的伤亡全然不顾，明明记忆是真的，通天彻地的天人修为是真的，他也有血有肉，能呼吸这世间的空气，感受风的流动，弥漫空气的血腥味。

但不知为何，令东来此时竟然有一种，自己不真实的感觉。

李长生和张三丰相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底的凝重和一丝丝的恐惧。

张三丰被誉为武林神话，曾经提着真武剑荡魔一甲子，杀得整个大明以及周遭诸国闻风丧胆，未踏入天人就能和天人一战不败。

李长生更是自诩谪仙人，陆地天人巅峰境界，只要他想，伸手就能撕裂天门，破碎虚空，飞升上界，成为真正的仙人。

以他们的境界修为，眼界阅历和心性，本不该有这样的情绪。

但看着陷入迷茫，混乱，甚至产生自我怀疑的令东来，李长生和张三丰就是没由来的感觉到一阵恐惧。

那种感觉，好似一只蚂蚁，突然被卷入星空，看到了浩瀚无垠的宇宙，世界的真相，没有惊喜，只有渺小，只有恐惧。

这种情绪，不知何所起，去不知何踪。

来得突兀，去得也很突然。

却依旧给两人留下了强烈的心里阴影。

“李先生，张真人，你们怎么了？”莫衣不知道两人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觉得他们有一瞬间，眼神似乎变了，仿佛凡人看到了洪水猛兽一样。

“没，没什么。”李长生率先回道，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音。

这才莫衣认识的李长生身上，本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现在却真实的出现了，令莫衣更加好奇。

若不是有天剑和复活妹妹的执念在前，莫衣甚至想要追问。

李长生和张三丰也默契的没有解释的想法。

只是死死的盯着令东来。

就在这时，令东来双目赤红的抬起头，发出震耳欲聋的癫狂大笑：“我是谁？我到底是谁？为什么？！！”

轰咔！

九天之上，惊雷阵阵。

伴随着令东来的咆哮，雷霆雨落，宛若要灭杀这个胆敢质问上苍的逆天之人。

身处其下的令东来，脸上却露出渗人至极的惨笑。

他想不明白，自己学究天人，遍访天下贤人，周游列国，无人可足与之论道者，其人聪慧近妖，些许的端倪和记忆上的混乱与初入，一旦被放大。

令东来自然就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

他，好像是假的？

一个念头，让令东来所有的坚持和骄傲，所有理智，都化为乌有。

“滚！！”

令东来黑发飞舞，眸光混乱，充斥着惊人的杀气，右手劈出的刀芒，竟化作一柄由璀璨夺目的神芒组成的巨大的刀罡，直冲霄汉，让天地都为之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