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的一声响。
砖头落地。
霍天琪眼里的光迅速熄灭,她眼神空洞喃喃道:“我跟你回去,放开他。”
宿舍没有别人。
霍天琪说着说着,眼眶渐渐红了。
她强行将眼泪憋回去,嗓音哽咽:“那会儿我想,大概人各有命,我的命就是那样,挣扎也没有用。”
她的声音里透着无尽悲凉。
宋依依忍不住走过去,将她揽进怀里,霍天琪这才压抑着哭出声来。
起初她咬着唇,尽量不发出动静。
后来越哭越难过。
浑身都抖了起来。
等到发泄完情绪,她才不好意思的坐好,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
宋依依问:“有药膏吗?你脸上这伤得处理。”
霍天琪从抽屉里找出一管药。
宋依依拿过去,让她洗了脸,才帮她涂起来。
霍天琪垂着眼睫,扯了扯唇角,“药膏是舍友买给我的,她们人很好。”
走出那个家。
霍天琪发现,外面都是好人。
宋依依帮她上好药,才说:“天琪,你可以求助妇联,我明天就进去上班了,能帮你。”
霍天琪轻轻摇头,笑容很是苦涩,“依依,我不是什么好人。”
她说:“这个巴掌印之所以这么明显,是因为打了两遍,第一遍是我爸,第二遍是康瑛。”
昨天霍天琪都要认命了,有人突然出现,从那些人手里救出了她和弟弟。
而这个人,就是岑泊文。
她该拒绝的。
但她站着没有动,任由岑泊文据理力争,甚至掏出了军官证,嘴里说着他们是革命同志。
岑泊文面对霍父时,眼神凛冽如寒冰。
“你们这种行为是犯法,我可以报公安,也可以将你们交给部队处理。”
霍父还想拿出对待厂里和工人那一套。
奈何岑泊文一声嗤笑,就拆穿了他虚伪的面孔,拉着他就要往公安局去。
他的身份摆在那里,就算有金钱诱惑,也没有人敢上前。
霍父哪里敢去公安局。
岑泊文几句话,就吓得霍父挣扎着跑开了。
等人都散掉。
岑泊文把霍天琪弟弟从地上扶起来。
还要带他们去吃饭。
霍天琪知道,霍父一直在背地里跟着。
他在等时机。
只要这个军官一走,霍父就会重新上前,救的了一时,还能救得了一世?!
霍天琪同样懂这个道理。
所以她什么也没有说。
默许了岑泊文所做的一切。
弟弟以为他们是同事。
刚刚还出手救了他们。
他对岑泊文自然十分感激。
于是岑泊文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就像是绝望之际抓到一棵救命稻草,他希望多说一点,姐姐就能得到多一些同情。
岑泊文一个当兵的,自然察觉到一直鬼鬼祟祟跟着他们的人。
他装作不知道。
三人去吃饭,他故意给姐弟俩夹菜,装做亲密熟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