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听出高育良对这件事的态度如此轻描淡写,心中更加不安。
他来找高育良正是因为害怕沙瑞金他们的状况会影响到自己。
祁同伟急切地说:“陈岩石受到点名批评,和他有过接触的人会不会……”
祁同伟渴望再进一步。
此时正是晋升的关键时刻,他生怕自己的身上会沾染污点。
高育良好奇地问:“他被批评与你有何干系?”
“这位老同志一向独断专行,早就该有人指出他的错误。”
祁同伟急切地说:“老师,那时我只是去帮他挖地而已。”
高育良的脸色骤变,严厉责备道:“同伟!我已说过多次,不要刻意讨好别人。”
“你总是不成事还坏事。”
祁同伟苦笑道:“老师,还不是因为我想进步?”
高育良无奈地摇头叹息,“该怎么说你才明白呢?”
“不过我也猜到不会有太大问题,当时像你这般巴结他的人可不少。”
“这种小事,上面未必会注意到。”
“只要你今后行事谨慎,做人低调,应该不会带来什么负面影响。”
祁同伟终于松了一口气,端起面前的白水一饮而尽,长舒一口气道:“老师,这样我就安心了。”
他略显落寞地说:“老师,真没想到。”
“一个不起眼的孙连城,竟掀起这么 澜。”
听罢此言,高育良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语气带着几分不满:“不起眼?你错了。”
“同伟,你要知道,通报里虽未提及孙连城,但他现在已经升任龙国作协副会长了。”
“论职位,他比你高出一截!”
祁同伟刚从危机中缓过神来,此刻却陷入复杂的情绪之中——既有羡慕,也有嫉妒,还有对自身的惋惜和迷茫。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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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部医院的病房内,老伴正为陈岩石整理随身物品。
经过汉东最优质的医疗资源治疗,他的身体恢复得极快。
如今的状态,与未曾因大风厂事件晕倒时几乎没什么两样。
东西大致收拾完毕,老伴准备陪陈岩石一起办理出院手续。
她扶起陈岩石,环视空荡荡的病房,心中忽生疑问,似疑惑又带几分好奇:
“咦,怪了,老头子。”
“以往这个时候,总有人争先恐后地上门嘘寒问暖,怎么这次……”
“那些名贵的补品,就像不要钱似的送上门来。”
“你今天出院可是件大事,怎么没人来看你呢?”
陈岩石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我需要他们吗?”
“他们都不到场,我才开心呢!”
“这说明他们把心思放在了正事上。”
“免得毁了我的名声!”
老伴搀扶着他走出病房,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这样。”
两人缓缓朝外走去。
他们总觉得医院走廊里的行人似乎都在注视着自己,可回头去看时,却没发现什么特别。
最终也没太放在心上。
忽然,老伴像是想起什么,疑惑地问:“老头子,别人来不来倒无所谓,小金子今天怎么也没来?”
陈岩石也觉蹊跷:“可不是嘛,挺怪的。”
“可能小金子工作太忙,又去外地出差了吧。”
说着,陈岩石突感腹部不适,便嘱咐老伴道:
“你去交费,我去方便一下。”
转身离开时,老伴还叮嘱了一句:“注意点。”
匆匆赶到洗手间后,陈岩石坐在隔间里喘了口气。
此刻他正努力着,额头上的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