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黑暗的房间里传来一声短促的笑声。
“你这样说,她怕是会气死。”
陆明远搂着怀里的女人,亲亲她额角,“岂止是气死,那简直是鼻子都气歪了。”
气得连装都不装了,直接告诉他自己是重生的,问他想不想知道他的阿宁上辈子嫁给了谁,死到临头都还想离间他们夫妻感情。
结果见他不搭理她,并且丝毫不惊讶,又哭着说自己上辈子是他的妻,求他看在上辈子的感情上饶她一命。
呵,也不看看他上辈子对她究竟有没有感情。
“陆明远,你上辈子就是绝嗣早死的命,虽然这辈子你躲了过去,但是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你看着吧,你和许宁都会下地狱的!”
恍惚中,那个女人气急败坏的诅咒还犹在耳边。
陆明远勾起嘴角,更紧的搂住怀中的人,若是和他的阿宁在一起,哪怕是地狱,对他来说,也是天堂。
现在的天气已经逐渐炎热,男人的体温本就偏高,现在越搂越紧,许宁身上有些汗意。
她用力挣脱出来,拍了拍腰上的手臂,“热,别搂这么紧。”
陆明远稍微退开些,因为动作幅度有点大,原本就窄的被子从他胸膛上滑落,露出紧实的胸膛和小半截腹肌。
光看着上面的痕迹,就知道许宁是真喜欢,喜欢得都有些没轻重。
许宁当然也注意到了,脸一热,连忙转过身去,将头闷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地说:“睡觉!”
陆明远轻笑一声,手一用力,就把她蒙在头上的被子扯了下来,“不是热吗?现在不热了?”
许宁反手打了他一下,扯过被子,“快些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虽然她没手表,但按天色来看,估摸着都要十二点了,是真的已经很迟了。
听她这么说,陆明远也不敢再胡闹,轻轻“嗯”了一声。
转眼就到了五月底,医务室扩建的事差不多完成了一大半,许宁还以为扩建是在医务室原有的基础上扩建,哪知道竟是直接搬迁。
她回去之后跟陆明远说起这事还有些遗憾,本想趁着扩建的机会好好休息几天,现在全泡汤了。
陆明远笑她异想天开,“咱部队虽然穷,但面积却是整个东部战区最大的,部队里有那么多空闲的厂房,给你们一块地根本不成问题,哪用得着再花钱去修?”
许宁想了想,这么说也没毛病,他们部队确实挺大的,甚至连幼儿园、小学、初中都有,但哪怕如此,都还有很多空闲的地,重新修费时费力费钱,直接搬打扫一下卫生就成。
搬迁没多久,医务室招聘的事也确定了下来,招的当然不是吴副团长媳妇王小香的侄儿媳妇,虽然她侄儿媳妇也来参加了考试,但那成绩不说也罢,最后录取的是一位刚从前线站地医院过来的小姑娘。
就因为这事,王小香还过来闹了一阵,质疑他们医务室的公平性,还说要让她家男人写信去团委举报,最后还是李院长出面,直接公开张贴了所有人的卷子才平息了这事。
因为王小香本就是管理部队家属院这边的负责人,这事当时在家属院这边闹得就有点大,卷子张贴出来后来看的人很多,结果王小香自己闹了个没脸,本来她在家属院的名声就不怎么好,现在更是差的没边。
最后这事不知怎的就传到了陆明远耳朵里,中午吃饭的时候直接就在饭桌上问她最近是不是被欺负了。
搞得她莫名其妙,刘娅玲和兰嫂更是面面相觑。
陆明远憋着气,但他中午时间有限,也不想多说,他缓了缓脸色,道:“就是我去京市那段时间吴副团长他媳妇儿”
他这么一提醒,刘娅玲也想了起来,气道:“你说那人?当时她为了她侄儿媳妇确实来了家里,话里话外还威胁小许呢,我本来打算让小许直接告诉赵团长,她不愿意”
陆明远脸色难看起来,饭也不吃了,“她威胁阿宁什么?”
刘娅玲想了想,“也没什么,就仗着她男人”
“妈,”许宁打断她,然后看向陆明远,“我没什么事,她就是嘴上说说,其实压根儿影响不了我,再说了,现在没脸的人是她,你可别为了我去得罪吴副团长。”
陆明远低低应了一声,“我知道。”
下午的时候他就去见了吴副团长。
吴副团长见到他还有些惊讶,道:“陆营长,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要汇报吗?”
他虽是部队的副团长,但和陆明远其实不算熟,他是从别的部队调过来的,而且平时管的也不是陆明远的二营,但以陆明远在部队的势头,他想不认识也不可能。
陆明远一看他那反应就知道他还不知道自己媳妇儿做的“好事”,他也不绕弯子,冷着一张脸道:“吴副团长,部队的是我们大家的部队,不是谁的一言堂,更不是仗着自己的地位就可以随意欺压军属的地方。”
吴副团长:???
他瞪着陆明远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是反应不过来,而是他没料到陆明远跑到自己办公室竟是为了说这么一番话。
他一个营长是在教育他这个副团长吗?
他心里有些火气,他做了什么,要给他扣这么一大顶帽子?
什么“一言堂”,什么“欺压军属”,这些事,他可不记得他做过。
他忍着突突跳的青筋,“陆营长,这里面恐怕有些误会。”
陆明远道:“吴副团长,这些话不是针对你,而是希望你转告给你媳妇王小香同志。”
吴副团长更懵了,不是,这关他媳妇儿又有什么事?
他还想问的更清楚,可惜陆明远说完这句话转身就离开了。
吴副团长又是一阵气闷。
然后在办公室里堵了好一会儿的气。
好不容易骂了几句才缓和过来。
他也没想去了解这事,只当陆明远是在发疯。
这种莫名其妙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前途也就到这里了,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他这样想着,可等过了两天,发现别人看到他的目光怪异。
他这才意识到——
难不成自己媳妇儿真做了什么得罪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