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度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比天上的夜色还沉，漆黑的瞳孔里毫无波澜，仿佛一口深渊要把人吸进去，看着徐灿灿就像看着一具尸体。

徐灿灿淡定地看着裴度，然后从衣兜里掏出手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录音，计时器还在疯狂跳动。

“裴度，法制社会，如果我出什么事，你也跑不掉。”

……

长这么大，裴度从来没有这么深刻地体会过无语两个字。

裴度嗤笑一声道：“你愿意跟就跟，老子要是学习一分钟就跟你姓。”

徐灿灿暗自咬牙，真想一拳把这个油盐不进的捶墙里。

“如果你有这个想法，喊我一声爸爸也不是不可以。”

徐灿灿话音未落，就被突然转身的裴度揪着衣领提了起来，只听裴度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找死！”

徐灿灿被勒得很不舒服，但气势上丝毫不输，还十分淡定地拍了拍裴度的手，说道：“想打架先把我松开，我就这一件校服。”

真他妈见了鬼了！

裴度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黑着脸把徐灿灿甩到一边，伸手招了辆出租车，上车闪人。

徐灿灿把衣服整理好，也打了个出租车，跟在裴度的车后面。

想甩掉她可以，先把成绩搞上去！

徐灿灿一路跟着裴度，眼看着裴度下车进了一个名叫闪亮亮的台球厅。

司机师傅收了徐灿灿的车费欲言又止地说道：“小姑娘追男孩子，千万要谨慎。”

……追他个锤子！

徐灿灿下了车，跟着裴度进了台球厅。

台球厅的前台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穿着露腰的紧身衣，涂着大红嘴唇，抬着眼皮看了徐灿灿一眼，皱眉说道：“非会员禁止入内。”

徐灿灿也不是什么都没接触过的小白花，只不过一个破台球厅竟然搞起高档会所的会员制，她可真没想到。

好好好，不愧是霸总文学。

徐灿灿在心里吐槽一句，走上前问道：“多少钱入会？”

前台小妹专心玩着自己的手指甲，头都没抬：“三万。”

……

徐灿灿捂住自己的裤兜，倒退一步：“打扰了。”

前台小妹对着走出大门的徐灿灿翻了个白眼。

徐灿灿蹲在闪亮亮台球厅门口叹了口气，其实徐家给她的生活费不少，但她现在是个养女，有今天没明天的，总不好厚着脸皮挥霍。

正在徐灿灿准备今天空手而归的时候，一个夹着包的光头大哥打着电话走过来，大着嗓门嚷嚷：“你给我找个厉害的，钱不是问题，姓裴的小子又他妈来装比了，我今天非要挫挫他的锐气，让他知道知道闪亮亮里谁才最亮！”

徐灿灿眼睛一亮，一高蹿到光头大哥面前，吓得大哥挖槽一声挂了电话。

“老妹儿，就算你盘子靓，也不兴碰瓷儿啊，大哥有媳妇儿有男德。”

光头大哥操着纯正的东北口音拍了拍自己的心口。

神他么的男德。

徐灿灿尬笑一声：“大哥，找打手吗，你看我行吗？”

“我，遵纪守法好少年！”光头大哥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徐灿灿。

徐灿灿自信地伸出食指：“打台球高手，我认第二，没人敢拿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