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这时,一位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年长漕工端着饭碗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他在漕运这行摸爬滚打了几十年,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但也赋予了他丰富的见识和沉稳的气质。
只见他大步走到那漕工身旁,伸出粗糙且布满老茧的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语重心长地说道:
“兄弟,你呀,眼光可别只盯着眼前这点事儿。”
“这去京城修路,虽说和咱们大半辈子干的漕运不一样,可这是朝廷下的令,你我岂敢违抗?”
“更何况之前官老爷不是说了吗?去了京城之后,每个月都有一两银子,还管吃管住!”
“咱们在这漕运上干活,虽然明面上也是一个月一两银子,但真正能到咱手里的,其实也就七八钱银子。”
“而且这钱还不是每个月都有,你再瞅瞅如今这漕运,河道时常堵塞,商船往来越来越少,生意一年比一年难做。”
“说不定这修路就是老天爷给咱指的一条新出路,能让咱过上好日子呢!”
年长漕工的这番话,就如同在平静如镜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石子,瞬间激起层层涟漪。
原本满脸疑惑、神色犹豫的漕工们,脸上的表情渐渐发生了变化。
他们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起来。
眼中原本的迷茫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对未来的憧憬。
几天之后,东宫。
清晨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户,轻柔地洒在床榻上。
因为今天不用上朝,所以朱慈烺难得睡了一个懒觉。
悠悠转醒之后,朱慈烺先是伸了个懒腰,然后这才起身洗漱了一番。
简单的用过早膳之后,他身着一袭宽松的常服坐在案几前,思索着今天要做点什么。
可突然就在这时,马宝匆匆来报。
“太子爷,锦衣卫指挥使李若琏李大人求见,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通报。”
嗯看来今天又有事干了!
随即朱慈烺道:
“让他进来!”
马宝赶忙一溜烟的离开了,没过多久,李若琏便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
见到朱慈烺后,李若琏赶忙拱手行礼。
“臣参加太子殿下!”
朱慈烺摆了摆手道:
“不用这般客套,直接说正事!”
李若琏这才说道:
“启禀太子殿下,天津水师总兵曹友义派人送来了一封密信,还说朝鲜那边派人来了。”
什么?
听到这话,朱慈烺微微愣神,手中正把玩的一支毛笔差点掉落,似乎没有立刻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李若琏见状,只能再次说道:
“送密信的人是这么说的,还有这封密信。”
说着,他双手将密信恭敬地递给朱慈烺。
这下子,朱慈烺终于回过神来,不过他并没有直接去接这封密信,而是脸色变得有些微妙了起来。
或许在现代人的认知中,朝鲜长久以来都是大明的藩属国,所以朝鲜派人来大明也是平常之事,无非就是因为朝贡之事罢了。
但事情的真相真的是这样吗?
在崇祯登基以前,确实是这样没错。
但在崇祯登基之后,就不是这样了。
因为早在崇祯刚刚登基的时候,皇太极就率领建奴军队对朝鲜发动了两次大规模的军事行动。
其中第一次是在一六二七年,史称丁卯之役,这场战争让朝鲜初步臣服建奴。
第二次是在一六三七年,差不多也就是六年前,就是这场战争建奴彻底征服了朝鲜,并且强行将朝鲜纳入他们的藩属国范畴。
从那以后,朝鲜便从大明的藩属国转变成了建奴的藩属国,而且已经有将近十年的时间没有来大明朝贡了。
看到这里有人可能会感觉奇怪,那就是为什么建奴不直接灭了朝鲜呢?
直接灭掉朝鲜,然后接管朝鲜的土地、人口不好吗?
为什么非要和明朝一样只要朝鲜臣服?
这其中其实包含很多原因。
首先是因为朝鲜压根有没有那么容易被彻底消灭。
因为朝鲜地形特殊,它是多山地形,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土地都是山地。
这就导致朝鲜的士兵要是打不过了,就会躲进山里,然后时不时的跳出来在建奴背后捅刀子。
而建奴不擅长山地作战,因此对此也是无可奈何。
其次朝鲜儒家文化根深蒂固,直接统治很容易引发持续叛乱。
再者就是朝鲜这个地方其实是建奴与日本之间的缓冲地带,每次当日本想要搞事情的时候,他就必须先经过朝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