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重来?那只是不切实际的白日梦罢了,那些抽离了系统就狗屁不通的故事,还不如一场幻梦。覃风感觉身体又突然热了起来,像是快融化了,难不成是要穿越了?
怎么可能呢,自己是绝对不可能相信这些的,不,这不是自己,我,不是我?我,是谁?
“啊,呃”,“唔、啊”周围隐隐约约传来痛苦的低吟。
“你后悔吗……”那个声音弱了下去。
眼前的世界,红得发黑,又黑得发红,但如果一切都是真实的,那就说得通了。
“原来是你在说话呀”覃风转头看向旁边,看着这个奇怪的大块头——暴君。
或许是由于自己被感染了,才能够听得到暴君的说话,还听得到远处其他丧尸在痛苦的低吟。是的,那暴君的嘴唇微微抖动,确确实实是在说话呢。
覃风原本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对方,你原来是谁?你怎么变成这样的?你的目的是什么?你是怎么与丧尸们沟通的……可是对方已经快消逝了,覃风能感受得到。
“我不后悔”覃风像是和久别重逢的老朋友叙旧一般,敞开了心扉:“过去的我,麻木、冷血,夹杂着深深的疲倦,结了不懂何为爱的婚姻,像行尸走肉一般活着,后续还会买房、生娃,牛马一生”
“哦,可悲……”暴君的声音很弱。
“为什么?明明有的人,冷淡无感、庸俗懒惰,明明一直在倚靠着别人,像寄生虫一样,却能够活得更开心?为什么有的人,仅仅是出生优渥,就达到了别人永远达不到的人生?”
这些问题没有被回答,或许暴君也不知道那个答案。
“我的人生,在那些大人物的舞台上,微不足道,微如尘埃,但我仍然努力、平凡、坚强地活着,这就是我没有彻底堕落的原因,我心中留有一道尘封的希望,不懂何时会打开”
“在末日来临之后,我发现枷锁慢慢地腐朽了,没有了虚假空洞的奋斗,没有了独角演戏的婚姻,没有了令人窒息的拥挤,原来世间还留有纯真,遗露出生生不息的美好”
“该怎么说呢,后面的我,活得更真实一些吧”覃风对着暴君笑了笑。
万物归于虚无,每个人的资源变得富饶起来,新世界的人类会活得更加多姿多彩吧?
覃风转过身,把脸贴着黄俊南的遗骸,明明身体还有温度,但脸已经面目全非。
两行清泪,无声无息,沾染了尘垢,甚至不能顺利滑落,只能在脸颊上打转、沁润。
“你还有遗憾吗……”说完这句,暴君终归于死亡的怀抱,如同他当初赤裸裸的到来,最终一丝不挂地走去,谁还会记得谁呢?或许他的人生,比覃风精彩得多。
“遗憾……”
覃风想了想,有吧,他还想见自己的女儿最后一面。抬起头,只见潜伏已久的龙元甲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四个黑暗圣堂,即龙牙龙爪龙腹龙翼四大护法
“杀了他”龙元甲狠狠说道:“这些混蛋都死干净了,覃风啊,我虽然很欣赏你,可我始终觉得你是个威胁……”
话还没说完,覃风就跑路了,毕竟打不过,自己是知道的,撒腿就跑、像疾风一般。
“……可不想留着……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无论他是生是死,我都要看到他的尸体摆在我面前”龙元甲放下狠话:“做不到的,提头来见”
“遵命”龙王眷属齐齐领命,两两成对的准备展开追击。
“等等”龙元甲临时改变了想法:“龙父和龙翼去接收圣殿的留守人员和逃回的残兵败将,特别是我老婆,不,特别是李阳那个贱人,千万别放跑了”
根据龙元甲的观察,水鬼李和钓鱼蔡这两个见风使舵的家伙早就跑路了,狗肉张应该能杀出条血路,这些人最终还是会回到圣殿的,至于留守的李阳等人,不足为惧。
“我要亲自追杀覃风”随即他微微摆头,眼神一斜,龙牙和龙爪便心领神会,当即兵分两路,前去截杀覃风。
哈哈哈,未来就是他龙元甲的新时代了。
秋风微凉,果实渐黄,覃风在街道上奔跑着,享受着最后的自由。感染之后,感觉世界都不同了,但暂时说不出来哪里不同。疫苗么,黄俊南身上那支不懂遗落在哪里了……
死,死,死,杀,杀,杀,疯狂的声音在覃风的脑里回响,使其无法继续冷静地思考。但他目的没有改变,身体也变得更加迅捷了,嗖一下跑得真远,就像……狂人一样。
“走,我们去帮风风”黄仙若等人想要去帮忙,却再次被蒙面人拦住了:“等一下,直接上去毫无意义”
“要等几下,虽然我不太喜欢俊楠,但我已经不想在看到风风死在我眼前了”莫露晴不知不觉泪湿了眼,喊得声音有一点点大。
“我去帮覃风”蒙面人主动提议:“我们也兵分两路,我负责拦截他们,你们先去学院等覃风,或者去保护好最重要的东西”
“好的,毕竟我们的战术目标只是逃跑,没必要硬碰硬”玛丽亚的脑子有所进步,比感情用事的小姑娘们看得更开一些,她也帮忙着拉住女生们,免得她们乱来。
“我们最重要的东西是学院和风风”贞德的脑子也通透了起来:“覃风最重要的东西不就是……,所以我们的首要任务是去找到我们的‘干女儿’,然后一起等他回来就好了”
“嗯”黄仙若应允,一个字抵得千言万语。
“你也注意安全”莫露晴很少会这么正经地说话,既然覃风这么信任这位蒙面人,他的身份一定不一般。
“走这边,然后到……分开……”蒙面人指明了方向,毕竟这是他拼死守护过的城市,每一个街道巷子他都无数次的俯瞰过。
龙元甲身形矫健,如蛟龙出海,在路上风驰电掣,不过很快,就被蒙面人挡住了去路。
众人离开之后,韦少缓过气来,像一条断脊之犬,艰难地翻了个身,熊大遗落的取样器就在不远处,他爬呀爬呀,用尽了所有力气,在地上留下了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