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雨还是没有减小的趋势。
苏冬菱看着黑压压的乌云,有些坐不住了,想着要不要去团部找下杨宏志,就听到雨中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还有战士急促的喊声,以及“砰砰”的敲门声,
“苏同志,苏同志,你在家吗?陆副团长抢救灾民时,被掉下来的房梁压住了脑袋,陷入了昏迷,现在送到春城医院了。”
听到战士的话,苏冬菱只觉得脑袋里“轰”的一下炸开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陆战野不能有事!
她擦了把脸上不知何时落下的泪水,拿起放在门后的雨衣就冲了了出去,她快速的打开院子的门,一把抓住战士的胳膊,着急的问道,“陆战野,他现在怎么样了?”
战士的眼圈也有些发红,“医生说情况很危险,让您赶紧过去。”
“赶紧走。”
苏冬菱吸了下鼻子,借着战士的胳膊站稳了身形,然后跟着战士往家属院外跑去。
大雨依旧在下,土路泥泞不堪,吉普车剧烈的颠簸着。
苏冬菱紧紧攥着车门上护手,透过模糊的车窗看到窗外不断后退的树木。
她的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出两人在一起的画面,他们马上就要一起步入军校了,陆战野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缺席?
她不允许!
医院里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时,苏冬菱墨绿色的雨衣上不停地滴落着水滴。
走廊尽头的红色的手术灯还亮着,三四个满身泥浆的战士蹲在墙角,看到她来全都站了起来。
“嫂子,你来了。”王斌刚开口,就哭出了声,“我找到副团长时,他已经昏迷了,身下还护着个小娃娃。”
苏冬菱罔若未闻,直直的走到手术室的门口,仿佛这样就能离他更近一些。
她的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金属门板,那点滴的寒意顺着指尖直窜进心里,上方"手术中"三个红色的字更是刺得她的眼睛生疼。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灯终于熄灭,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
苏冬菱强装镇定的走上前,急切的问道,“医生,我丈夫怎么样了?”
心里却在紧张的祈求:千万不要有事,陆战野,你千万不要有事!你说好了要陪我回云家的,你可不能食言!
医生摘下口罩,抬眼打量了苏冬菱一眼,见她面色虽然难看,但情绪还算稳定,就直言道,“手术还算成功,现在就看能不能熬过今晚了……”
听到这话,苏冬菱的心下微松,只要没死,就有希望。
她仰了仰头,不让泪水留下来,才对医生说道,“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他?”
医生疲惫的脸上闪过一抹迟疑,“他很快就会被送到重症室观察,你可以去那边看他,不过是透过玻璃窗。”
苏冬菱点点头,“好,谢谢医生!”
护士推着病床出来时,苏冬菱只来得及瞥见一角,陆战野的脸色惨白得吓人,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生气,只剩下仪器上跳动的线条证明他还活着。
看到这一幕,苏冬菱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却仿佛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她绝对不允许他就这么离开自己。
"副团长!"
王斌几个战士一边喊着,一边红着眼眶跟了上去,苏冬菱却站在原地没动,她闭了闭眼,将眼泪逼了回去,才大步的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