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山间白雪皑皑。柳三江站在镇口,望着远处连绵的山峦,不自觉地将手伸进怀里,摸了摸别在腰间的匕首。
天色渐暗,老火铳约他在这里谈狍子的买卖,可都过了约定的时辰,人还没来。寒风吹得他脸颊生疼,他缩了缩脖子,将身上的棉袄裹得更紧了些。
“这老火铳,平日里最是守时,今天怎么”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柳三江转身望去,只见几个人影在暮色中快步走来,领头的正是老火铳。
“三儿!让你久等了!”老火铳快步走到近前,脸上带着歉意,呼出的白气在寒风中迅速消散。
柳三江目光一扫,看到老火铳身边跟着的人,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镇上有名的钱老虎。这老家伙平日里最是精明,专门做些倒买倒卖的营生,没想到今天也来了。
“老铳叔,”柳三江压低声音问道,“今天还能回屯子不?”
老火铳摆摆手,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放心,肯定能回去。你小子腰上不还别着家伙呢吗?有啥好担心的。”
说着,他指了指身边的人:“钱老虎,直接喊老狗大叔就行了。”
“去去去!”钱老虎立刻不乐意了,脸上的褶子都皱到了一起,“这诨号你自己喊就得了,让小辈这么喊,我这老脸往哪搁?”
“我让人喊我老铳叔也没见不乐意啊!”老火铳嘿嘿一笑。
“那是你没脸没皮!”钱老虎翻了个白眼。
看着两个加起来快百岁的老头在那斗嘴,柳三江忍不住笑了:“贾叔好,咱们上次在镇上见过。”
“瞧瞧,这才叫会说话,跟一国就是不一样。”钱老虎眉开眼笑,胡子一翘一翘的。
老火铳撇撇嘴:“再会说话,那肯定得叫我叔。”说着,他指了指地上用麻布包着的东西,“这就是说好的那只狍子,你看看合不合适。”
钱老虎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掀开麻布一角。借着暮色,能看到里面毛色发亮的狍子。他伸手摸了摸,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柳三江见状,趁机开口:“贾叔,这事还得感谢老铳叔想着您。要不是赶紧送来,怕是年前都送不到了。”
“怎么说?”钱老虎抬起头,眼中带着几分疑惑。
柳三江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几分无奈:“这不是快过年了嘛,今年又太平,大伙都想过个好年。这狍子都快被人抢着要了,刚才就有人说要加价一倍呢。”
“什么?加一倍!”钱老虎腾地站起来,脸上的肉都跟着抖了三抖,“这谁这么不讲理!”
柳三江看了眼老火铳,见他微微点头,继续道:“不光是镇上的,连隔壁镇都来人问了。听说县城那边也托人来买。”
钱老虎眼珠子转了转,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那这狍子”
“放心,”老火铳适时接过话头,“咱们柳家寨的规矩,说好的事就是说好的事。”
钱老虎松了口气,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这话里的意思
“老铳,咱们这价钱”他试探着开口。
“贾叔,”柳三江突然道,声音里带着几分沉重,“这狍子可不好打。我大哥为这差点没了命。”
“啥?”钱老虎一惊。
老火铳叹气道,脸上浮现出几分后怕:“遇上狼群了,二十多头。要不是碰上采药的,铁旺怕是”
“真的假的?”钱老虎瞪大了眼睛,“那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