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望着尤大志远去的背影,眼神里充满了不甘和怨恨。
她原以为,这秦老板,不过是个乡下土包子,只要她稍微使点手段,就能手到擒来。
可没想到,他竟然……
难道,真的是她看走了眼?
不,不可能!
朱秋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她就不信,她还拿不下这个男人!朱秋兰二十六岁了,还在村里的小学代课,转正的事儿,一直没个准信。这些年,她的婚事成了老大难。说白了,还是她眼界太高:那些个有正式工作的,压根看不上她,觉得她就是个代课老师,模样也一般;村里那些种地的汉子,倒是想娶她,可她又嫌人家没出息。
眼瞅着年纪一天天大了,她爹妈急得团团转,啥样的男人都想给她介绍!这不,国庆放假,还真就给她张罗了一个。
其实,她也不是故意要耍尤大志。家里介绍的时候,那话说的,天上有地下无的,什么“在北方大煤矿上班,正儿八经的工人”,“三十五岁,前两年老婆得病走了,生了个小棉袄”。还说“去年矿上出了点事,这男的腿脚受了点伤,走路不太利索。不过人家单位照顾,给调了个闲差,不用下井了,专门负责收发”。
“一天到晚,就坐那喝喝茶,看看报纸,发发信件,跟坐办公室没啥两样!”
“春华啊,这么好的条件,你可别再挑肥拣瘦了!闺女啊,这要是嫁过去,再生个儿子,以后还能顶替上班呢!”她妈在电话里,那是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国庆节必须回去相亲。
可朱秋兰呢?一想到电话里说的那个黑瘦男人,还一瘸一拐的,她就浑身不得劲,心里直犯恶心。
她忍不住又瞟了几眼尤大志,心里更不是滋味了。人家秦老板,要长相有长相,要派头有派头,花钱还大方,一看就是个有本事的男人。这么一比较,她更犹豫了。
嫁给那个瘸子?还不如……还不如跟着秦老板呢,起码日子过得舒坦。
朱秋兰一咬牙,豁出去了!只要能把尤大志拿下,还怕斗不过他家里那个没见识的黄脸婆?
她的小算盘打得精着呢,只要今晚能和尤大志在城里招待所住上一宿,这事儿就算成了。
可谁知道,尤大志竟然会拒绝得这么干脆!
朱秋兰心里那个气啊,简直要憋出内伤。
天色早就黑透了,没办法,朱秋兰只能先在这家招待所住下了。明儿的事儿,明儿再说吧。
……
夜色如墨,将近九点。
尤大志开着那辆“东风”货车,独自一人在回家的路上。城里头还算好,有路灯照着,路况看得还算清楚。可一出了城,那就真是两眼一抹黑,全靠车灯照着,开车得格外小心。
尤大志绷着脸,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两只大手死死地把着方向盘。
晚饭?他哪还有心思吃!打从知道那个姓杨的女老师打的什么主意,他就没打算再跟她一块儿吃饭了。
这会儿,他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可他顾不上,也没地儿找吃的去。
饿就饿着吧!尤大志想开了。当年在部队拉练,一天吃不上饭那都是常事。
他现在就想赶紧回家,媳妇儿和闺女们,肯定都等急了。
这些年,除了有时候工作上的事儿,他从来不在外头过夜。不管多晚,老婆在家里盼着他。
想到这儿,尤大志紧绷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可一想到今天这档子事,他的脸又“唰”地一下阴沉下来。年轻时候,可没哪个女的敢这么戏耍他!没想到,这都四十好几的人了,居然让一个年轻女娃给耍了,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