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婆子伸手拦住人,被扰了这么多次也没恼,都是做下人的不容易,她能遇上姑娘这种主子都不知道上辈子攒了多少福分。
“你回去禀报老夫人,我家夫人头疼的紧,又是正月不好请大夫看病,怕犯了忌讳,哪儿能想起这种琐事。”
上辈子宋老夫人就是亲口给起高烧的姜眠这样说。
她冷哼一声,“正月里病了那就是你没福气,还请大夫看病?你就是成心想把宋府一整年的运势都给毁掉。”
姜眠无可奈何,只能躺在床上一点点的干熬着。
幸亏林花会些土方子,这才保住自家姑娘一命,但也让人元气大伤。
今年姜眠早早的称病说要请大夫,果真得到了如出一辙的回复。
姜眠乐得清闲,正在书房梳理给齐夫人寄关于羽毛笔的信,能早早寄出去她与齐夫人的合作才能尽早的开展。
“老夫人还说…还说”小丫鬟心一横,闭着眼道:“让夫人送些银钱过去,账面上没钱了。”
小丫鬟恨不得脚趾抠地,县令夫人都已经不管账了,老夫人怎么能这么义正言辞的跟夫人要钱了。
她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林婆子不断搓着取暖的手一顿,眼睛绷大。
宋老夫人还真是让人出乎意料啊。
听到消息的姜眠倒没说什么,也略有些惊讶,账本是在她没回来前收走的。
她这几年操持得当,勉强让宋府的支出稳定在一定的范围内,还能存着不少赢余,账面上的数额不会少才是。
她还是低估了宋家人花钱如流水的速度。
这可真是她冤枉了宋老夫人。
宋老夫人不说是个节俭的性子,可出门瞧见昂贵的东西还是舍不得买,总想着花那个冤枉钱作甚。
衣裳首饰都是长使的几件,还是一早就置办的,宋庭岘劝她说让撑场子才舍得收下。
倒是宋庭月花钱大手大脚,出门看见心意的东西就把账记在姜眠头上。
反正是嫂嫂管家,后来姜眠不管家了宋庭月也没改掉这个习惯。
掌管中馈是一件松弛有度的事情,不可能让下面人一点油水都捞不着。
就那点可怜的月俸能让一家人填饱肚子都够呛,更别说活的滋润了。
宋庭岘忙,账本拿回来扔在一旁没怎么看过,只顾用的时候取钱 姜眠定下下面管事一月一禀的规矩都渐渐废弃了。
有胆大的开始捞的油水多了些,尝到好处就收不住手了,再加上宋庭岘从账面上也陆续支出好几笔大数值的金额。
才导致宋老夫人从账面支钱打发人起买点东西发现没钱了,还有一厚摞宋庭月在外面玩乐消费的账单。
“去把那个小丫鬟领到宋庭岘那去,”姜眠头也不抬的勾画着东西,道:“要钱这事找对地方了再开口。”
嘴里都说的好好的,女子在家相夫教子,赚钱养家是家里顶梁柱应该干的事情。
都已经把她们困在这深宅大院里,还舍不得她们身上能搜刮出来的这点油水。
不想让她们活了可以直说。
林婆子不仅这么说了,还热心肠的把人领到县衙去大声嚷嚷道:“宋县令,账面没钱了,老夫人找你要钱来了。”
小丫鬟跟在身后瑟瑟发抖。
弄的宋庭岘好一阵没脸,脸青一阵白一阵。
枕鸳楼的白雀刚忙完活计,听见消息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这几日倒是把东家忙忘了,也该给人提个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