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清枝仓皇闭眼偏过头去,一滴冷汗顺着额间滑落,声音也染上哭腔。
刀剑不长眼,她也顾不得祝江寒原先的交代,一个劲的拉了拉一旁祝且月的衣裳。
“是她,今天前往赈灾的人是我姐姐祝且月。我今日因脸上不便见人,才让她戴着面纱帮我赈灾……”
祝且月猜到她会招架不住。
抬头刹那间,青铜灯台的烛火陡然矮了半寸,祁盛羽的眼神轻飘飘落在身上。
漫不经心下,是无骨的寒冰,几乎要将她刺穿。
虽然做了准备,却还是有一瞬骇然。
“把祝二小姐请出去。”
祝清枝有些反应不过来,心口还因刚才突如其来的变故砰砰直跳。
待她反应过来,已经被人押送上了回府的马车。
只是愈发不安。
若是祝且月对她怀恨在心,在摄政王面前诋毁两句她和三皇子的婚事……
祝清枝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没敢犹豫,催促着马夫快点回府同祝江寒商议。
摄政王府内,祁盛羽将所有婢女遣散出去,厅内只剩下两人。
一深一浅的呼吸声,在静寂的夜里被悄然放大。
“今日你留下一瓶毒血,是何意思?就不怕得知了本王的秘密,杀人灭口?”
祁盛羽端坐高位,二指一并,长袖微扬。
堂下侍卫霎时领命,剑刃破空声撕裂死寂,侃侃偏过祝且月侧脸。
她虽然面上不露声色,额间却蒙上一层细细的薄汗。
“摄政王需要我的毒血,我也想让摄政王帮我一个忙,今天此举,不过是想要和您谈个交易。”
祁盛羽眸光晦涩,缓缓起身。
侍从要来搀扶,被他阻下。
“你想和我做什么交易?”
“我想让摄政王给我一个身份,帮我摆脱祝家。我也会尽心尽力跟随您身侧研究解毒药方。”
祁盛羽的倦容闪过一丝冷笑,眼神寒冷刺骨。
“觊觎摄政王妃的位置?祝且月,你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剑尖再次顶上脖颈,这次是祁盛羽亲自握剑。
冰凉的锐气仿佛下一秒就能划破血肉。
祝且月依旧不卑不亢,挺直身体看着祁盛羽。
“摄政王不妨先听我一句,民女如今在祝家可不是什么呼风唤雨的大小姐,活得不说胆战心惊,却也得时时提防,我若出了差池,毒血供应不上对您也不利。若是留在您身边,或许对您毒发时医治也有帮助。”
祁盛羽的剑依旧抵着祝且月的脖子,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倒还算有些胆魄。
只是妄图攀附权贵的人太多,他还不能妄下定论。
更何况怎么证明,毒血便是她的呢?
若是她另有所图,把她留在身边无疑是埋下一个定时炸弹。
祝且月盯着地上砖头的花纹,才惊觉背后的儒衣早就打湿一片。
她现在只能赌,赌她提出的条件能让祁盛羽动心。
这是她翻牌的唯一机会。
“摄政王若愿意救我于水深火热,我定会对您忠心耿耿。毒血能够抑制毒素扩散,但终归断不了根。我在长老那习毒蛊医术三年,愿意为摄政王效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