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交了一卷公文没错。
不过,却不是涉及流言的公文,只是有人偷盗书信的普通案件。
上交的公文拿错了!
“我”
邮佐的神色慌张,伸出袖子擦了擦脑门:“这这”
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秦越人的目光骤然一缩,厉声呵斥道:“说!这卷公文到底是从哪得来,你与污蔑长公子的妖言,到底有何关系,是否牵扯了进去!”
“呛啷——”
英布、吴广、胡亥三人手持兵器,立即围了过去,呈现一种三角形的阵型,把邮佐围在了中间。
项庄握紧了剑柄,死死盯着旁边的轻车和引强,盯住两个最大的威胁。
“我我”
邮佐苦笑了一声:“不是小人不想说,只是只是这件事涉及到妻弟,如果说出来,就会出卖了妻弟,让我还有何脸面去见家妻。”
妻弟就是小舅子。
秦越人脸上出现了几分理解,语气缓和的说道:“你家妻弟住在邮室附近的十圩里,家中以制作木牍为生?”
“然。”
邮佐叹了一口气说道:“妻弟无咎是十圩里的黔首,善于制作木牍,祖辈一代代传下来的手艺,在附近一带很有名,不少簪袅、不更都找他买木牍。”
“谁知,就在九月初的一天,无咎突然带过来一卷木牍,说是有一场大富贵。”
“我看过木牍以后”邮佐神色多出几分惶恐:“竟是污蔑长公子的妖言,那可是族诛的大罪啊!当即骂了无咎一顿,告诉他不许说出去半个字。”
“令史突然追问流言的事,小吏哪敢说出口,就怕牵扯进去,遭到了连坐。”
邮佐提到连坐两个字,浑身一颤,脸上出现了惊恐。
秦律最让人畏惧的刑罚。
就是连坐!
“我已知晓。”
秦越人点了点头:“最近几天,你不要出远门,随时等候狱曹的传唤,过去做个证人。”
他说完这句话,脸色严肃了起来:“事不宜迟!立即前往十圩里抓捕无咎!”
秦越人不敢放跑了案件的关键人犯无咎,急忙带着众人离开了邮室,骑着军马匆忙赶往了十圩里。
“妻弟?”
亲信邮人看着秦越人远去的背影,困惑道:“邮佐什么时候有的妻弟?再说了,我的名字叫做无咎,我就在邮室,邮佐怎么让秦越人前往十圩里抓人。”
“啪!”
邮佐伸出手,打了一下无咎的脑袋:“事情已经暴露了,肯定要找个借口骗走秦越人那个蠢货。”
“赶紧收拾东西,带上所有人离开邮室,这里不能待了。”
无咎急了:“伯兄!咱们逃走了,家里人就会受到连坐”
“啪!”
邮佐再次打了一下无咎的脑袋,骂道:“做成了这件大事,荣华富贵享受不尽了,到时候想要什么样的妻子都有,娶个六国的贵族夫人都可以。”
邮佐骂完了弟弟无咎,赶紧收拾东西,趁着秦越人前往十圩里的空隙,立即从邮室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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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邮室在张家山汉简、尹湾汉简都有详细记载,汉承秦制,出土的西汉汉简,记录了很多秦朝的制度。
邮人是个很苦的工作,只有碰到紧急军情才能使用马车(置传、驰传)或者骑马(吏马驰行),通常都是依靠一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