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众人后,皇后这才放松下来,斜倚在贵妃榻上,脸色不太好看。
若芙连忙在后头替皇后捏肩,她知道,皇后这是因着温从雪的事情不开心了。
斟酌良久,若芙这才开口。
“娘娘,这温从雪之前倒没看出是个心思大。”
“哼”
皇后冷哼一声,猛地睁开眼睛。
“她倒是好算计,眼巴巴求着本宫见了皇上的面。”
“转头却又在皇上面前表忠心。”
若芙生怕皇后太过生气又开始心绞痛,连忙出主意。
“当时也是奴婢大意了,没派人跟着。”
“谁成想她这般有主意,竟然仿着那仁昱皇贵妃常服的样式,做了件瞧着像的。”
“娘娘,要不奴婢派人去”
话还没说完,就被皇后叹了口气打断。
“罢了,这事事哪儿能都尽如人意。”
“她如今在御前当差,人多眼杂,皇上本就对本宫多有微词。”
“就由着她去吧,之后再收拾她。”
皇后说着,只感觉心中窝火,胃里也翻江倒海的,难受得紧。
若芙瞧见皇后蹙眉很是着急。
“娘娘可是身体不舒服,奴婢这就派人传温太医过来。”
皇后喝了口浓茶,将胃里的恶心强压下去,有气无力地开口。
“不用,这宫里才刚出了女官,又有周岁宴,今日众妃请安后,本宫就传太医。”
“这指不定话头还得传成什么样,许是这几日开窗着凉了。”
“若芙你交代底下人好生办事,本宫去休息一会儿。”
若芙搀扶着皇后到里间歇下,这才轻手轻脚地出了殿门。
养心殿茶水间内。
温从雪此时正在茶水间当值,今日一身青绿色女官装束。
未着胭脂,却将眉毛刻意画粗了些。
整个人瞧着倒有几分英气,惹得当值的宫女们频频朝她这边望。
想起那日的光景,这会儿她还觉得后背发凉。
她原是存了要入宫争宠的心思,但临到头又想起了邢兰兰。
她和邢兰兰都是教坊司出身,追究起来,谁又比谁高贵。
今日皇上能弃邢兰兰如敝履,那改日谁又能保证她的恩宠长盛不衰?
这后宫恩宠不还是说断就断。
前有懿妃宠冠六宫,皇上不也碰出来个宜贵人。
人人以为这宜贵人是懿妃第二,可偏巧皇上又纳了个邢官女子。
宜贵人那恩宠就仿佛是昨夜黄花。
即便她得宠,又何时能替家人翻案?
温从雪只恨啊,恨他不是男儿身。
若他为男儿,怎会一身才情困又后院。
那天偏巧是个雷雨夜,一道雷声落下,温从雪突然就开了窍。
谁说这女子在后宫只能当后妃,宫中不还有司掌各宫的嬷嬷。
本朝虽没有御前女官,但前朝这例子比比皆是。
她怎么就不能争一争?
于是那日她用宫女装改了一身衣裳,又将皇后送来的那套仿仁昱皇贵妃的常服烧了个干净。
跪在安裕脚下,只说她那几日精神恍惚,总看见一粉衣倩影叮嘱她要好生照料灵香草。
所以才在那天去了大同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