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摔的力道太大了，蛋糕体在地上粉身碎骨，奶油水果糊了一地。

严聿声不想麻烦王姨清理，无声的蹲下擦干净，收拾残骸扔进垃圾桶。

徐知冷冷的看着他。

“我做的，跟庄颜没关系。”严聿声算看着徐知长大，多少了解她的喜恶，缓声解释说：“给你过生日。”

徐知没说话。

“不吃就算了，给你下碗面？”顿了顿，严聿声补充说：“你不想吃就算了。”

徐知还是没说话，好一会儿才说：“去你房间。”

书包放在桌上，徐知坐下，第一时间翻找有没有被她遗漏的情书纸条，严聿声说没有，他全身上下清白的很，不仅没跟人暧昧，也没有长硬的翅膀，他说他会待到高考结束，不会提前离开，希望她不要疑神疑鬼。

严聿声见徐知脸色稍霁，知道这关过了，便试图拉她出去，徐知径自拍开他的手，把他推到床上。

他不知徐知要干什么，一颗心有些浮躁。

徐知在他的文具里挑挑拣拣，找到一根黑色签字笔，差强人意，凑合能用。

她附身迫近严聿声，微眯了眼睛：“只是写几个字，记得明天给庄颜看。”

笔尖点着的地方很痒，他不太想配合。

徐知眯了眯眼睛，手指抵在他嘴唇上：“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严聿声起初打算抵抗，徐知伸手摸了摸他的耳垂，这个动作让他有点戒备，平时每次她想捉弄他，就会揉他耳朵。

果然，下一秒她挥笔刷刷在他身上写了几个字，平平无奇，又不堪入目。

徐知又俯身靠过来，严聿声警惕的偏了头，于是她的嘴唇就落在他眉骨上。

她很不满的双眼一眯，用目光逼迫他不准后退：“你给谁守身？”

他矢口否认：“没有。”

她继续逼问，严聿声只能说：“给你守。”

徐知短促的笑了一声，说：“不用守，傍晚那个，你继续弄给我看。”

严聿声最受不了她这种眼神，新奇里夹着猎奇，戏谑掺杂鄙夷，比拳脚更伤人，他试图阻止，但她的意思直截了当。

他很快就变得气喘吁吁。

只不过有些事，越急越做不好。

徐知坐在椅子上，端着茶喝了一口，皱起眉嫌弃他：“在家里就弄不成是吗？你出去，去楼下花坛弄。”

这话让严聿声心里五味杂陈，但她不容置喙，非要打破他重新生出来的自尊不可。

怀着说不出的心情，严聿声穿好衣服下楼，他没想到会在楼下遇到庄颜，以及那对双胞胎兄弟。

庄颜也没想到自己会遇到这么可怕的事，刚从亲戚家出来就被一对双胞胎兄弟堵到了小花园里。

她没反应过来，衣服就被扯坏，两个人像小猫戏耍老鼠，不怀好意的笑，把她的校服外套撕成一块一块当帕子甩。

庄颜不敢出声，怕招其他人过来，那她的身体就要被人看光了。

就在她瑟瑟发抖的闭上眼睛时候，在她旁边，正打算撕她短袖的男人就被人一脚踹飞。

庄颜猛地抬头，就看见严聿声面色不善的看着另个流氓，被踹飞的那个眼睛里闪出愤怒的火：“这里有你什么事？你们真有一腿？”

严聿声没理会，扶庄颜起来，把自己的外套披到她身上。

弟弟捂着左腰颤颤巍巍爬起来，他觉得自己的肾肯定被踹伤了：“小姐好心让你上学，你大晚上跑出来私会美女，胆子可真大！”

严聿声听见小姐两个字的时候，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没等他开口，眼前就多了个少女。

“好一出英雄救美。”徐知漂亮冷漠的脸上明暗参半，“你挺会选，这个确实比于静初漂亮。”

“我和庄颜不是那种关系。”严聿声放开庄颜，在庄颜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快步走过去。

他刚站定，就挨了一掌，正在啜泣的庄颜吓得噎住。

接下来发生的事让庄颜瞪大了眼睛，她心目中高冷禁欲的学霸被人命令跪下脱掉上衣，胸口写着几个大字，彰显了他是谁的所有物，然后徐知不知从哪摸出一根藤条，挥臂照着他上身狠抽。

“你们在干什么？”庄颜彻底愣住了，她突然大叫起来，“救命——”

双胞胎默契的死死捂住庄颜口鼻，不允许她发出任何声音，严聿声不喜欢庄颜，但他到底是意气风发的少年人，在同学乃至爱慕自己的人面前挨打的局面让他无比崩溃。

徐知抽够了，指着严聿声身上的字让庄颜念出来：“仔细看看，他是谁的人？”

庄颜被双胞胎按住跪倒在他旁边，惊恐的说不出话，然后她发现这个被抽打过的少年起了反应，哪怕她再清纯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告诉她，你是谁的人。”徐知拍了拍严聿声的脸。

严聿声能清晰感受到庄颜的瑟瑟发抖，庄颜被吓到哭，目光一直钉在他身上，他咬紧牙，不肯说一个字。

“我教训男朋友，让你见笑了。”徐知也不坚持，目光一点，双胞胎立刻放开庄颜，她把吓得不轻的庄颜扶起来，“我是他女朋友，希望你以后不要对他有想法，我会很不高兴。”

徐知的手指回到严聿声身上，看向庄颜：“你还没念这是什么字。”

庄颜战战兢兢：“徐……”

徐知点点头，对庄颜一字一顿说：“你可能不知道，他以前住贫民窟，他爸嗜赌，他妈病痨，他跟了我才过上好日子，现在过的多体面啊，你说他应该忘本吗？他有权力追求你，跟你成双成对吗？”

轻蔑的话语如利刃一样刺穿他的理智，严聿声看着嬉皮笑脸的双胞胎，看着冰冷寡淡的徐知，恶心的想吐，他有一种倒错的崩塌感，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能如期离开，他忘了自己后来怎么回的家，大概人的潜意识会剔除痛苦的记忆，以至于他多年后回想起，内心只有淡淡的不痛快。

严聿声突然很想抽烟，但这里是医院，他口袋里也没有烟，他开始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