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倒是好说,就是这‘殉情者眼中泪’‘吊死鬼舌尖血’不好找了,三个月了也……”
付生原本和煦脸色有些变化,片刻后又恢复了正常,他摆摆手:“算了,慢慢找吧,这事也急不了。”
黄巽的指尖在茶杯边缘轻轻摩挲,热气氤氲间,他的眼神晦暗不明:“我听说,瑶瑶找回来了?她当年不是”
话音未落,书房的突然被推开。
付琼打算了屋内的谈话:“三哥,你回来了。”
“像什么样子,”付生抬眸瞪了眼孙女,“一点规矩都没有,连门都不会敲了?”
付琼难得露出小女儿神态,抱着付生的胳膊撒娇:“哎呀,我这不是好久没见了三哥了。”
事也说完了,付老爷子摆摆手:“阿巽,你先回去休息吧。”
黄巽站起身,礼貌道了别。
他想起了九岁那年的事情。
那是个夏天,瑶瑶和琼儿蹲在老槐树下分冰棍,他将手中的木棍向天一指:“谁跟我去偷西瓜。”
黄巽从小就是孩子王,振臂一呼,呼啦啦来了一群孩子。
他们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了镇子西头的一大片瓜田,他带着一群孩子猫着腰进了瓜田。
“就这个!”黄巽一石头砸下去。
西瓜立刻裂开了大口子,竟然是生瓜,一群人不甘心,连连祸害了十几个西瓜,全是生瓜。
看瓜的老头举着锄头追上来时,一群人在田埂上狂奔,他们都跑了,就阿瑶摔了狗屎吃,被老头抓住了。
这小丫头倒是讲义气,那老头问了老半天,她也没说是哪家的孩子,不然,让家长知道了,他们都得去祠堂罚跪。
大火那夜,少年黄巽在家人钳制下死死挣扎,眼睁睁看着……
“三哥,我正好要去找姐姐吃饭,你要不要一起?”付琼的邀约将他的思绪拽回,黄巽背脊微僵,雪粒子从他的肩头簌簌落下。
二楼的餐厅里,铜锅咕咚作响。
羊肉卷在乳白的汤底里翻滚,阿瑶神色淡淡的,习惯性用筷子尖拨动着碗里的芝麻酱。
黄巽就坐在她正对面。
她属实没想到,前一秒还在雪里的男人,这一刻竟然跟她坐在了一个桌上,他的剑眉很浓,暖黄的灯光在他的眉骨下投下一片阴影。
都说眉毛浓的男人,重感情。
“三哥尝尝这个。”付琼将涮好羊肉夹进黄巽碗里,“你最爱吃得上脑。”
黄巽道谢时喉结滚动,提起筷子时,轻轻在碗边磕了下,阿瑶注意到他虎口有道浅浅的疤,像是经年的牙印子。
付琼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突然笑:“姐姐你忘了吧,这是你小时候咬的。”
付瑶拿着筷子的手一抖,表情差点没绷住,她拢了拢耳边的碎发,顺便掩饰自己的尴尬。
得,看来她的性格从小到大没变。
黄巽正好抬头,四目相对的刹那,他冲着阿瑶弯了下唇角,眼里多了些别样的情绪。
余光里,付琼拿了一盘香菜,正准备烫进铜锅子里。
黄巽忽然出声:“别放,她不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