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捧着一盏青瓷茶碗,热气在眼前缭绕,她垂眸盯着杯中的浮沉的绿芽思索。
也是刚刚那一瞬间,她想明白了。
得找个机会见见黄颂知。
出了付老爷子的院子,阿瑶谢绝付昀串门的提议,说要自己散散步,走一走。
出了付家宅子,走在青砖的巷子上,又过了风雨桥,她的脚步越来越快,时不时驻足一下回头看,就怕有人跟踪。
再往东走了一段路,按照齐福的介绍,拐过这个巷子,就到了黄家。
黄家正在准备三年祭,人来人往的。
要是见到是他,不知道黄颂知会不会被吓跑,她索性找了隐蔽地方等在门口,她不信他能不出门。
正踌躇呢,她巷子角看见了黄颂知的车。
阿瑶抬头看了下,这是个监控死角,她一个闪身跑去车前,“咔哒”镯子打开了。
果然,没过半小时,黄颂知出了黄家大门,他从巷子绕到车子前,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
上了驾驶位,刚系好安全带。
“别动!”阿瑶压低声音,短刀横在黄颂知的脖颈,“现在按我说的做,点火。”
像她预料的一样,黄颂知先是身子一僵,认出她后,他手腕一转,捏着阿瑶握刀的手,脖子微微往后缩。
六门的人,果然没有一个吃素的。
她被捏得住那只手瞬间麻了,阿瑶忍着痛意,刀口慢慢逼近他的脖子。
两人谁也没有退一步,黄颂知的脖颈上已经微微冒出血珠。
他声音平静地说:“知道的太多对你没好处,我劝你,能走多远就走吧。”
“既然我回来了,有些事情就必须弄清楚。”
落子无悔,既然她已经决定,那就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听这意思,像是铁了心。
黄颂知也不劝她了,他利落地点火,轰了一脚油,车子出了六门老宅,穿过镇子,一路往山上走。
期间他甚至频频看后视镜。
阿瑶出声提醒:“放心吧,我上你车没人知道。”
直到停在山路的一块平地上,确定没人跟着,黄颂知才开口:“你想知道什么?”
“你跟赵春梅什么关系?”
黄颂知太阳穴的大筋突突地跳,被一个晚辈这么问,着实有点不光彩。
他叹了口气:“你知道你妈的事多少?”
她能说她什么都不知道吗?这人不按常理出牌,反倒问起她了。
“你妈被你爸骗了,骗得好惨。”
这叫什么话,据她所知,付昀和赵春梅是自由恋爱,何来骗她一说,再说了就算骗,大不了离婚呗。
阿瑶冷脸又问:“当年,你被指扒灰,对象是赵春梅?”
“嗯。”黄颂知只回了一个字。
这,阿瑶一口气憋在胸口,还真是出乎意料。
真特么……狗血。
寻尸久了,什么狗屁倒灶的事她没见过,男人和女人可不就那点事,爱的时候一件一件脱,不爱的时候一刀一刀地戳,不是长相厮守,就是藏箱尸首。
行李箱、编织袋、男用袋,女用箱,里面全是小可爱。
黄颂知往后视镜看了一眼,见阿瑶脸色铁青,就知道她想歪了,他开口解释:“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开了车窗,冷风从灌进车内。
过了许久他才说:“我比你爸大两个月,我们以前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后来上大学去的也是一个学校。”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方向盘,目光盯着远处的山峰。
“我和你妈也是大学同学。”他声音很低沉,“那时候,是我先喜欢的她,结果被你爸捷足先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