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齐福声音很轻。
阿瑶的脸色变得更冷了,雨也更大了。
付家的匾额在雨帘中显得格外沉重,她抬手叩响门环,惊飞了在门檐下躲雨的燕子。
门被从里面开了,有位老伯警惕地打量他们:“什么人?”
阿瑶走上前:“你去通报,就说我找付昀!”
老伯看了看门外的三人,付老爷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找的吗?眼睛落到门外的女子身上时,又把话咽了回去。
齐福他倒是认识,另一个高的男人面生,女的……和太太长得太像了!
老伯回过神又问:“姑娘,怎么称呼你?我好去说。”
“你就说,付瑶来认亲了!”
这话一说,守门的老伯脸色骤变,他在付家待了一辈子,能不知道那些事吗?
要不是付老爷子常常教导他们,要待人和善,他恨不得喊人,将这个女骗子打走。
连带着,他看齐福都不顺眼了。
“你回去吧,那孩子早就夭折了。”他擅自做主,回绝了三人后,就要伸手关门。
“等等。”
阿瑶伸手撑住门,突然摘下了眼镜,金色瞳孔在雨中熠熠生辉,老伯踉跄着后退几步,差点跌坐在雨里。
“老爷!老爷!”
这一大嗓门喊的,惊动了整个宅院。
付昀隔着两道院墙都听到了,他刚出了屋子,就被拽走了,一路拽到大门口,才停了下来。
直到门口时,他还在整理被扯歪的衣领,待她看清雨中那个身影时,整个人如遭雷劈。
“春梅……”他喃喃道,随即又摇摇头,“不,是瑶瑶……眼睛是金色的。”
像,太像了!
跟春梅长得太像了!
他冲上前抓住阿瑶的手腕,力道大的阿瑶直皱眉,她任由他拉着,一路往内院走。
走廊蜿蜒曲折,风雨未沾,她沿途隐晦地打量,付家宅院是宋式的灰瓦白墙,飞檐翘气,院内都是青石地板,下着雨一路走来,没看见任何积水。
时不时有撑伞的人匆匆走过,不是从旁门过,就是小道过,看见付昀都会停下脚步,欠着身子,喊一声老爷。
有胆大的,就抬头看一眼阿瑶,再拿余光瞥她被付昀抓住的手,然后眼神怪异地走开。
过厅的茶已经凉了,付昀的手还在发抖,茶杯在他手里咔咔作响。
他声音发颤:“快去喊夫人和我爹过来。”
付昀注意到阿瑶穿得太少,立即让人开了空调,很快有人拿来热毛巾擦手,又换上了热茶。
他似乎看不够,仔仔细细将她上下打量了一圈,嘴里喃喃自语:“太瘦了,怎么穿得这么少?”
红木小方桌隔开父女二人,付昀目光紧紧地盯着阿瑶,眼里满是疼惜:“爱吃甜食吗?是不是…吃桃子会过敏?”
阿瑶先是摇摇头,又点了点头。
她确实不爱吃甜食,一吃桃子脸就肿,全身还会起红疹子。
这人就是她父亲吗?
人到中年,不秃头,也没大肚子,反而英挺俊朗,成熟儒雅,这比她小时候想象中的父亲,配置好多了。
阿瑶避开了付昀的视线,脑子里闪过疑问,眼前这个儒雅的中年男人,与她想象里抛弃女儿的父亲相去甚远,阿瑶不着痕迹地抽开手。
喜婆婆的话言犹在耳:这就是个吃人的地方。
付昀一愣,寻思着是不是他太热情,吓到女儿了,他尴尬地搓了搓手,试图冷静一下情绪。
“你怎么……还活……?”
结果冷静了半晌,一张嘴又问了蠢话,他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瓜子。
齐福见气氛尴尬,连忙将dna检测报告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