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吗?”
“好像有挺多人的,路边停了好多车,应该都是去看流星的。”
“那你注意安全,随时保持联系。”
“放心。”赵南霜带了一件外套。
上山的路上既有路灯,还有监控,前面就有一群人,只是赵南霜走得慢,越落越远。
等她爬上山时,已经快零点了。
有一些人早就搭好了帐篷,帐篷外挂着几盏夜灯,用音箱播放着音乐,年轻人坐在一起聊天儿。
赵南霜没有看到周迟译,但看到了一条狗。
eleven不怕生,摇着尾巴走来走去。
这些男男女女应该都是大学生,年轻有活力,即使被eleven戏耍了几次,它再次走过来的时候,也还是会以笑脸迎接它,谁让它是一只漂亮的小狗呢?
eleven在玩爆爆球,球有弹性,顺着下坡滚到了一个坑里,它跟着球跑,在坑边停了下来,想往下跳,但又不敢跳。
赵南霜把东西放在地上,只拿着手电筒,这个坑不算太深,应该是刚开始施工。eleven看见她后兴奋地叫了一声,赵南霜摸摸它的脑袋,小心地走到坑的边缘,泥巴和石头子儿都很松散,她一脚踩下去,身体就失去了重心,跟着不断往下滑的泥土下去了,差点儿脸着地。
eleven又叫了一声,焦躁地走来走去,忽然转身跑了。
赵南霜狼狈地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捡起手电筒照明,低着头在地上找那颗球。
球是白色的,不难找。
她找了一圈都没看见那颗球,想着可能是被她弄下来的泥埋住了,于是开始挖土。
eleven又回来了,对着赵南霜大叫几声。
“别着急,在给你找呢。”赵南霜一边埋头挖土一边说道。
“汪!汪!”
“不会丢的,肯定能给你找出来。”赵南霜继续挖土。
“汪!汪!”
“找到了!”赵南霜从泥巴里刨出了那颗爆爆球,用衣服擦了擦才往上扔。
她感觉eleven接住了,抬头往上看。
她笑不出来。
接住球的是周迟译,他和eleven一起蹲在地上,俯视着她。
二人无声地对视几秒钟后,他手里拿着的手电筒慢慢移动,光亮从她刚才挖过的泥堆上移动到她的身上,她比在地上翻滚了好几次的eleven还要脏。
“一个人来的?”
“嗯。”
“这么晚了,你也不担心在路上遇到点儿什么。”
“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周迟译皱起眉头,问她:“我让你来的?”
赵南霜看着他的表情,忽然意识到自己被骗了,情绪渐渐变得冷淡。
010
太阳落山后,周迟译就上山了,eleven走到哪儿就在哪儿捣乱,他也不赶时间,花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到。
他只带了两瓶水,找了个位置后就躺到了草地上,戴着耳机。
直到eleven开始发疯,跑到他身边,咬着他的衣服,拽着他站起身,把他引到这里,看赵南霜在坑里挖土。
她是被人耍了。
寇庄路有两个不靠谱儿的朋友,总爱开一些不合时宜的玩笑。
赵南霜的脸色变了,周迟译就没再说什么,土坡很陡,边缘的石头子儿还在往坑里滑,她下去容易上来难。
“拉你上来?”他问。
“用不着。”
赵南霜拍拍衣服上的泥土,绕到另一边,先迈出一只脚,踩了踩,把泥土踩实了再迈下一步,但实在太滑了,即使手脚并用,累出了一身汗,她也还在原地。
这时,她好像听到了笑声。
他是不是在笑话她?
她就不信了,没有他的帮助,她会上不去。
一次,两次,无数次……
她的体力都快耗尽了。
施工场地的周围都拉了围栏,正常人都会远离这里,赵南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难道她要喊“救命”吗?还是去求周迟译搭把手?
人固有一死,但不能社死(网络流行词汇,其大概意思就是在公众面前出丑,已经丢脸到没脸见人,只想地上有一条缝能钻进去的程度)。
但凡是个正常人,长了脑子,都不会无缘无故地跳到这么大的坑里。
eleven往周迟译身边凑,想让他陪它玩球,它不知道扔球捡球的游戏是不是很幼稚,只是想自己的主人陪它玩它喜欢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