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柔站在窗前,手中捏着那张纸条,眉头紧蹙。
“怎么了?”柳雅芝放下手中的针线,关切地问道。
“宁家那个庶女想来横插一脚。”林芷柔冷笑,手中的纸条被揉成一团,“娘,这次可别心软。”
“放心。”林山接过话头,放下手中的医书,“咱们林家的长媳,岂是那等庶出之女能当的。况且老夫人已经应下了,她们还能如何?”
“爹,您是不知道。”林芷柔转过身,语气中有些担忧,“那宁涵清仗着大姨娘宠爱,在宁府横行霸道。听说前几日还”
另一边,大姨娘的院子里。
檀香缭绕,茶盏中的水汽袅袅上升。大姨娘坐在太师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
“清儿,事到如今,也只能用这法子了。”大姨娘压低声音,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你若想做正头娘子,就得豁出去。”
宁涵清坐在矮凳上,手中的帕子被揉得皱巴巴的:“可是可是那些守门的婆子”
“糊涂!”大姨娘恨铁不成钢,“你当姨娘这些年白活了?傍晚时分,你扮作丫鬟出去,只要事成,林家还能不应?”
“我我害怕”宁涵清声音发颤,眼中满是惊慌。
“怕什么?”大姨娘冷笑,起身走到女儿面前,“你要是甘心看着宁涵凤那个灾星风光嫁人,就在这儿缩着吧!”
宁涵清咬着嘴唇,心里还是有些犹豫。
“娘”她抬起头,眼中带着泪光,“若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放心。”大姨娘拍了拍她的手,“娘已经安排好了。你只要按计划行事,那林家公子,定然是你的。”
宁涵清站在大姨娘面前,低头不语。窗外的蝉鸣声此起彼伏,屋内却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沉默。
“你这傻丫头,”大姨娘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温和得不像话,“林家那小子可是个好苗子。你看看现在多少人家打听他的消息,想把女儿嫁过去。”
“你瞧瞧你姐姐,”大姨娘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一个嫡女,这些年过得还不如你这个庶女。若是让她抢了先,你以后的日子怕是更难过。”
屋内的香炉袅袅升起一缕青烟,宁涵清的思绪也随之飘散。自从林大夫治好姐姐脸上的疤痕后,父亲和祖母对她的态度确实大不相同。从前的冷落一扫而空,如今什么事都要与她商量。这种对姐姐的重视,让她异常不安。
“姨娘,”宁涵清咬了咬下唇,“若是被人发现”
“傻孩子,”大姨娘打断她的话,眼中满是算计,“只要计划周密,谁又能知道是我们做的?”
宁涵清的手指微微发颤。凡是宁涵凤青睐的,她都想弄到手。这已经成了她的执念,就像黑暗中的一团火,燃烧着她的理智。
“好,我听姨娘的。”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大姨娘满意地笑了,“你放心,只要进了林家的门,那个乡下老太婆还不是任你拿捏。”
母女俩密谋了一整晚,第二天一早,宁涵清就换上了丫鬟的装扮。她站在仁心医馆门口,心跳如鼓。
可惜事与愿违,守了大半天,才从医馆的伙计口中得知林文昂去了城外。
“城外好啊,”大姨娘听闻后,眼中精光一闪,“那地方清净,没有那么多眼睛盯着。”
第二天一早,宁涵清就雇了辆马车,沿着官道追寻林文昂的踪迹。马车摇摇晃晃,车轮碾过泥泞的道路,激起阵阵尘土。
赶车的小厮时不时回头偷瞄她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轻佻。宁涵清心中一紧,却只能强作镇定。
一整天的寻找无果,宁涵清又累又饿,瘫坐在马车上。夕阳西下,将天际染成一片血红。荒郊野外,四下无人,寂静得可怕。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
“小娘子,”小厮转过身,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陪爷快活快活。”
宁涵清心头一惊,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她强压下心中的恐惧,眼疾手快地抢过小厮腰间的马鞭,狠狠抽向马匹。
“驾!”
受惊的马儿疯狂奔驰,车轮碾过石子发出刺耳的声响。小厮毫无防备,被甩下马车,在后面破口大骂。
颠簸中的宁涵清死死抓住车厢,惊恐万分。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她不停呼救,声音却被疾驰的风声淹没。
马车失控地冲向山崖,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飞身而出,稳稳地拉住了缰绳。
是楚九三。
他的身形矫健如豹,动作干净利落。马儿在他的控制下渐渐平静下来,最终停在路边。
林文昂也在旁边,神色凝重地看着这一幕。他正要开口询问情况,突然一个人影从后面追了上来。
“啪”的一声,小厮一巴掌打在宁涵清脸上。清脆的耳光声在寂静的山路上格外刺耳。
“贱人,敢偷我的马车,”小厮面目狰狞,举起拳头,“看我不打死你!”
宁涵清被这一巴掌打得踉跄后退,脸颊火辣辣的疼。她下意识地捂住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时气急攻心,竟脱口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夕阳的余晖洒在青石板上,拉长了几个人的影子。
“宁家的人?”林文昂眉头微蹙,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他站在廊下,身形挺拔,一袭青衫衬得他愈发俊朗。
这丫头穿着打扮虽是丫鬟装束,但举手投足间却透着几分娇气,那双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傲气眼神,更不像是寻常下人。林文昂心中暗忖,莫非是哪个小姐派来的?
“我是特意来找林公子的。”宁涵清抬起头,声音里带着几分羞涩,“听闻林公子来了城外的庄子,我便寻了过来。”
楚九三站在一旁,冷眼盯着那个想要轻薄宁涵清的小厮。那小厮被他的眼神吓得瑟瑟发抖,趁着无人注意时,一溜烟跑得没了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