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恕己背手走进房里,目光冷冷地看了马住一眼。
马住脑袋一缩,灰溜溜地走了出去。
门一关,房里只剩下一主一仆两个人。
刘恕己身形并不高,腰板挺直了,也只到陈器的肩膀那里。
若是以往,陈器还敢伸个手,与他勾个肩,搭个背什么的,可只要一想到几个时辰前,刘恕己手拿一把大刀,闯进何府……
陈器只有陪着满脸的笑:“刘叔,别介啊,我刚刚……”
“坐。”
刘恕己一掀衣裳,在小桌前坐下。
这副架势,是有事要问的意思。
陈器心说巧了,我也正好有一肚子的话要问。
他捂着唇咳嗽几声,在刘恕己的对面坐下。
“刘叔,爹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我明明没闯祸啊,被何娟方抓起来,也是因为……”
话说到一半就及时的收了口。
因为什么,你刘恕己比谁都明白。
刘恕己眯了眯眼睛,心说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
他这一眯眼的功夫,陈器又开了口。
“刘叔啊,何娟方为什么找上爹啊?爹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里啊?”
“你爹的把柄,就是你!”
刘恕己冷冷看着他:“他把你关着,也是为了你好,为着侯府好,过段时间风平浪静后,他自然就你放出去。”
“过段时间……是何娟方造反后吗,为什么不直接向朝廷告发呢?”
刘恕己无语片刻。
他这一趟,是奉了老爷的命,来套一套这小子的话。
结果,他还没张口呢,这小子便一句又一句的套他的话来了。
“老爷做事,自有他的主张,你只要乖乖听话就行了。”
话锋一转。
“十二啊,你和刘叔说句实话,那个宁方生,到底是什么人?”
一刻钟前,吴酸派人来送信,说查不到任何一点,有关宁方生的消息。
吴酸是什么人?
五城兵马指挥使,四九城上九流,下九流的事情,就没有他不知道,也查不出的。
虽然宁方生自己说“非敌,是友”,但尽欢而散这四个字,却像把剑一样,悬在老爷的头上。
“我只知道他叫宁方生,有个侍卫叫天赐,别的我也不知道。”
“那他和卫府大爷是什么关系?”
“就正常的朋友。”
“他们是怎么认识的?谁牵的线,谁搭的桥?”
这……
陈器心说我可不敢说是卫三牵的线,搭的桥,“这个,我也不知道。”
刘恕己:“那他家在何处?”
这……
陈器心说小天爷他爹的坟还在那宅子里呢,我可不能卖了小天爷。
他一脸无辜地摇摇头。
刘恕己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一句有用的话都没有问出来,这小子的嘴巴,紧的跟什么似的。
“十二啊,你爹为了你,可是什么都豁出去了,你可不能联合着外头的人,来坑你亲爹啊?”
“刘叔。”
陈器把胸脯拍得砰砰响:“你放一百个心,我陈十二坑谁,也不可能坑我亲爹。”
小畜生。
刘恕己蹭的起身,二话不说,拉开门便走了出去。
“刘叔,别走啊,咱们爷俩的话,还没有聊完呢。”
刘恕己脚下走得更快。
“刘叔,明儿让小厨房炖只老母鸡给我补补,记得多放点人参当归。”
还老母鸡?
还人参,当归?
刘恕己磨了磨后槽牙,出院子,走到陈漠北身边,压着声:“老爷,什么都问不出来,嘴紧着呢。”
陈漠北冷笑一声:“那就给我关着,他什么时候愿意说了,我再什么时候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