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殿内,一片寂静,唯有宫女走动时发出的轻微脚步声。
卫子夫站在厢房门口,隔着帷幔,看着义妁为王夫人施针。
帷幔朦胧瞧不真切,依稀可见,那横于锦被之上的手腕异常纤细。
一旁的太医令面带忧愁、战战兢兢。
“殿下,二皇子高热已退,王夫人”
他一脸的欲言又止。
卫子夫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径自走向正殿。
月照未曾言语,只是对着太医令微微抬手,做出相请的姿势。
正殿内,早有宫女布好茶点。
卫子夫未多看一眼,只沉声问道:“王夫人、二皇子病情如何?”
太医令斟酌着字句,谨慎小心的回答着。
“殿下,二皇子本就体弱,今年冬季绵长,寒疾久久未愈”
卫子夫不耐烦听他说这些,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你只需告诉本宫,他们二人如今的身体究竟如何了。”
太医令心头一颤,久经官场,他自然是听明白了卫子夫话中深意。
他喉头微紧,定了定神,不敢再隐瞒。
“若每日以名贵药材滋补,二殿下应能熬到弱冠之年。”
“王夫人,若能度此厄,或有数年之寿。”
“倘若难捱,恐命数将近,残岁不过半载。”
月照神色微变,立刻看向卫子夫。
卫子夫眼眸低垂,让人瞧不清她的神色。
很快,她抬眸看向太医令。
“你先退下吧,好生照料二皇子、王夫人,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去取。”
太医令如蒙大赦,急忙行礼退下。
月照站在卫子夫的身后,看着她凝眉沉思,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良久,卫子夫起身缓步走向殿外,跨出殿门之际,她对月照吩咐道:
“派人给瑶瑶传个口信,今日义妁便不去教学了。”
“你今日就守在这儿,有任何情况,立刻回禀本宫。”
“是,殿下。”
行到殿外,落在身上的暖意让卫子夫惊觉,今日的日光,竟是开春以来最为和煦的一日。
她抬眸凝望高悬天际的金轮,心绪渐渐平复,而后步履沉稳的向着宣室殿走去。
如此要事,她必须亲口禀明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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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光画出的图纸,已经呈到了刘彻桌案上。
刘彻也不着急看,只斜眼看着霍去病,“你说的倒是轻巧。”
“难不成太子所学,皆要由朕来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