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儿臣想做太子，想成为兄弟们中的头狼。”

听着赵少钦的话，至德帝没说‘行’也没说‘不行’，而是突然看着他改口道：“你刚才在前面不是说婉婉给朕亲手准备了谢礼吗？”

至德帝的话让赵少钦瞬间一顿，不过他是不敢耽搁的，赶紧抬手从怀里把一双还带着他体温的布鞋拿了出来。

一看到款式如此简单的布鞋，至德帝也是一愣。

在至德帝的愣神之间，赵少钦也跪地开口道：“让儿臣亲自伺候父皇试试。”说着话，赵少钦就抬手去脱至德帝脚上的鞋。

至德帝身旁的内侍一看赵少钦的动作，刚要伸手去换，至德帝就抬了抬手指。

等着内侍的动作停下后，赵少钦也终于脱下了至德帝的一只鞋。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赵少钦才明白慕婉为何提醒他要亲自伺候。

摸着手里明显不是正常形状的脚，赵少钦的眼眶也跟着一酸。

“当年朕杀你大伯的时候，他手里的刀慢了一瞬，砍在了朕的脚上。”

“所以朕的脚上有一条很长的刀疤，脚趾头也少了两个，那是朕胜利的标志，也是你大伯迟疑的结果。”

察觉到落在自己脚背上的眼泪，至德帝的语气也跟着缓了一些，“老六啊，你能在别人的提醒下勇敢直面自己的野心，朕很高兴。”

“但你到底有没有做头狼的能力，朕也是要仔细衡量的。”

说到这里，至德帝也看着缓缓抬头的赵少钦最后道：“你的后院关不住慕婉，她是个会助你成功的贤内助，也同样是悬在你脖颈的利剑。”

“索性，她似乎十分惫懒，想要的就是后位和她儿子的皇位。”

“记住朕今日的话，无论你将来能不能通过朕的考验坐上这张龙椅，在没有超过七成的把握之前，一定不要和她翻脸。”

“我们赵家，可不能出现四百多年前的事情。”

至德帝的话让赵少钦心里一惊，四百多年前，不就是武周……

这个想法刚出现，赵少钦就在心里飞快摇头。

他潜意识里觉得慕婉不是这样的人，可又清楚父皇看人比他准。

所以在这会儿，他也没问为何是‘七成而不是完全有把握’这种傻话，而是乖巧对着至德帝点头道：“父皇，儿臣知道了。”

看着赵少钦没有问傻话，哪怕依旧看出他心里的疑惑，可至德帝依旧没解释。

之前这个儿子一直没有接受过帝王该学的东西，有些事情一时想不明白也是正常的。

若不是长子幼年遭了毒手，老十又因为当年后宫的大清洗找不回来，他又如何会在一群矮子里挑出这么个还算能看的。

还是胡氏生的两个孩子聪慧，只可惜，她在两个儿子一死一失踪后，也早早的离开了他。

现在，他只希望老六将来别生出什么坏心思，安稳地把皇位交到慕婉所出的儿子手里。

那样一个女人教导出来的儿子，才是他最放心的皇位继承人。

就怕她，想自己坐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赵少钦不知至德帝心中所想，因着至德帝今日的一番话，此刻他的心里已经激动的不行。

果然，婉儿的话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