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宣如今的皇宫其实就是前朝大晋的皇宫，在前往拜见至德帝的路上，慕婉看着眼前的一切，脸上表情不变，心里却在想着她娘和她说的几条密道。

大宣这些年把皇宫修缮的还不错，她看着还算满意。

按照她的计划，三年内她就会成为这座皇宫里的女主人，现在一切都按照她的计划顺利进行着。

下一步，就该是她顺利产子后，帝王之位的新旧更替了。

心里想着这些的慕婉脸上是始终淡然的笑意，奉命一路观察她的内侍在将她这一路上的表现告诉至德帝后，至德帝也笑了起来。

“果然像她爹，不管心里怎么想，表面都端得住。”

至德帝说起这话时的嗓音不小，再加上他没有特地的指示，他身边的内侍便明白这话是可以对外公开的。

此时的慕婉还不知道这些，她在踏入大殿后便恭敬地给至德帝行礼问安。

单从慕婉的规矩来看，是看不出来她和别的亲王内眷有什么不同的。

可至德帝眯着眼打量完慕婉，就明白了自己那六儿媳为何斗不过她了。

想到景王府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至德帝也不让慕婉起身，直接看着她道：“你爹叫你婉婉，朕也跟着唤你一声婉婉。”

“婉婉你告诉朕，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爹当初和朕说想做大将军，想做一位永远不会被帝王猜忌的大将军，那么你呢？”

“你在老六府里这几个月，他的后院就先后死了三个人，你到底想做什么？”

对至德帝能看懂这些，慕婉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他毕竟是一路厮杀上来的帝王，又在皇位上待了这么多年，又怎会看不透她的部分手段。

所以在听完至德帝的话后，慕婉既没承认也没否认，而是微微抬头看着至德帝的下巴回道：“婉婉觉得虽然婉婉比长姐晚出生几年，但婉婉的能力却一点也不比她差。”

“我们王爷身边的位置，本就该能者居之！”

听着慕婉的回答，至德帝也是瞬间露出笑容，“你这回答朕听得舒坦。”

“那最高的位置，本就该能者居之！”

说完这话，至德帝又突然对着一旁示意，等着内侍将慕婉扶到一旁坐下，至德帝这才又看着她开口道：“婉婉，你觉得这养儿如狼好还是养儿如羊好？”

“婉婉觉得这两者都可。”慕婉的话让至德帝微微一愣，就在他愣神之际，慕婉又继续道：“最怕的是明明是只小羊，却整日里将自己当成狼；亦或是明明是只狼，却想着披上羊皮和羊儿和平相处。”

“生儿为羊，那便安心吃草，若生儿为狼，那便做那独一无二的头狼！”

随着慕婉这话落下，原本一直眯着眼的至德帝也突然瞪大眼睛边抚着龙椅上的龙头一边看着她‘哈哈哈’畅快大笑起来。

“好好好，好啊，好啊。”

至德帝这会儿对慕婉格外满意，但心底却同样有些遗憾。

遗憾这丫头太小，若是她大上十多岁，这就该是他的皇后才是。

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教养出一个合格的帝王继承人！

他这么多年一直不立太子，除了不想自己当年的事情重演，另一个原因就是他的儿子们的确不够优秀。

要么是一只羊偏要装狼，要不就是一只狼想要和小羊们和平共处。

帝王之路，从来没有风平浪静的。

不和兄弟们斗，那也要和朝臣、勋贵们斗。

老六是几个儿子里目前看着还不错的，但在至德帝看来，这个儿子依旧有很多缺点。

没想到，老六的府里，竟然有个这么有野心的女人。

想到内侍说慕婉已经有孕四个月的消息，至德帝也再次转移话题道：“你来了这么久，正好让御医给你诊个脉，这样给你爹回信的时候，朕也好给他个交代。”

听着至德帝转换话题，慕婉也自然地跟着点头谢恩道：“之前爹爹就同婉婉说过，让婉婉有事就来找您，还再三交代让婉婉不要同您客气。”

慕婉这话一出，至德帝也是立刻开口骂道：“你爹那个没皮没脸的，一天到晚就知道占朕便宜。”

“朕的那些御酒，几乎都进了他的肚子。”

至德帝这话听着好像是怪罪，可他的语气带着笑意，脸上也挂着和煦的笑容。

他心里清楚，慕霸虽然偶尔和他没大没小，但主仆那条线，却从未越过。

慕婉见至德帝这明显在回忆的模样，也跟着点头道：“想来爹爹也是清楚您不会真的怪罪他，婉婉这么多年，可没少听他唠叨您对他的偏宠。”

“他可是一直教育我们姐弟，‘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忠诚报君’的。”

慕婉的话让至德帝也不断点起头，“你爹爹这个人虽然有很多毛病，但忠君这点朕却是从未怀疑过的。”

“这是朕与他的约定，他一辈子忠君，朕一辈子信他。”

“不然就你爹爹那个臭脾气，朝中那么多人参他大权在握，朕能都压下去？”

至德帝话音刚落，慕婉便跟着点头道：“再忠心的臣子，也得遇上明君。”

“您和我爹爹，先是有明君，才能有忠臣。”

慕婉这一句句话说的至德帝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而就在这个时候，至德帝却突然看着慕婉道：“婉婉，你爹爹一直说你若是男子，他就彻底放心了，如今看来，你的确当得起你爹爹的夸赞。”

至德帝的话让慕婉瞬间提高警惕，可她的脸上却是一脸因着至德帝夸赞而变得骄傲的笑容。

“我爹爹这话也对着我们说过，可婉婉本就是女子，这是没办法改变的事情。”

“若婉婉是男子，说不定就没了如今的胆识和见识。”

说到这里，慕婉突然再次抬起头，对着至德帝张扬微笑，“更何况，婉婉觉得那可以展翅高飞，接受百鸟朝拜的凤凰就很好。”

慕婉冷静的回答让至德帝心底最后的一抹担忧也跟着抹去，正好这时御医也来了。

他停下说话笑看着御医给慕婉诊脉，等着御医确认慕婉一切都好后，至德帝这才看着慕婉道：“后宫无后，你也不用去了，朕给你准备了点东西，你爹爹说你爱吃和爱金银珠宝，正好这些东西朕都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