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将这么多人骗进神殿,再多骗一两个,实属正常。
她微微点头,总算说到正题:“耽误了几位这么久的时间,我母亲夜里在族中设宴,定要好好款待你们,偿还你们的恩情,不知诸位是否有空?”
姜芜喝着茶,眸中染上笑意。
看来找不到云东天,确定生死蛊派不上用场,可以拿来同他们做交易了。
不愧是陈族长。
见三人没说话,陈朗月微有些赧然:“确实是我们招待不周,只是我们陈家如今状况确实不好,还请三位恩人见谅。”
姜芜笑了下问:“陈家将我们抓的人关押起来多日,可有问出什么?”
提到此事,陈朗月脸色更加难看,连忙道:“人我们马上就送还给您,只是他一个字都不肯说,所以”
姜芜意味深长:“哦?一个字都不肯说?”
陈朗月有些着急:“真没骗你们,不信,不信你们可以自己再审审看。”
“不用了,人还回来就行。”
贺逍一眼瞧出姜芜的小心思。
这小丫头肯定早就知道陈家什么都审不出来,还偏要如此,摆明了为难人。
他帮着一唱一和道,“陈族长邀请,我们岂有不去的道理?”
陈朗月只觉百口莫辩,最后只能朝三人一拱手道:“既如此,我们便在府中恭候三位恩人,我不打扰三位雅兴,先告辞了。”
谢酝笑吟吟:“陈少主不留下来吃一点?”
陈朗月干笑一声:“不了,我还有事要忙。”
说罢又叮嘱陈曳一定要好好照顾三人,而后转头就走。
这三人远比他们想象的要更难纠缠,还是得回去与母亲再商议一下才行。
待她走后,贺逍轻叹一声:“这陈家不怎么地道啊,晾着我们这么久,连人都不想还。”
谢酝喝着茶:“大宗族都是如此,心机重,喜欢玩阴的。”
姜芜点点头认可:“多半是觉得我们好欺负,呸,黑心陈家。”
陈曳弱弱举起手:“你们在我面前说这些真的好吗?”
姜芜将另一盏茶推到他跟前,眨巴着一双漂亮眼睛:“你若说出去,我大师兄二师兄定会将你剁碎喂狗哦。”
谢酝:“?”
贺逍:“?”
三人又在外头逛了一会儿才不紧不慢回陈家。
到院中时,小于已经被送到柴房里,用阵法层层叠叠关押。
姜芜抬手,掌中顿时吸力大增,小于蓦地从床上飞起朝她而来,却听“砰”的一声,整个人狠狠撞在结界上。
贺逍拧紧眉头嘲讽道:“好一个将人还回来,竟是只许我们看看,不许我们带走?”
“结界容易破,难的是怎么将人带走。”
谢酝说着,双指并拢,口中念念有词,眸光忽而一凛,一道寒光射出。
结界如琉璃窗框般层层碎裂,最后发出清脆声响,消散于无形。
小于死死咬唇瞪着姜芜:“你以为你问我,我就会说了吗,不论你们怎么折磨我,我都不可能”
话没落,姜芜随手一收,将人塞进芥子袋中,声音紧跟着戛然而止。
贺逍震惊:“小,小师妹,芥子袋可不能拿来装活人啊,特别是这种修为低的,怕是会死在里头。”
“师兄莫怕,阿芜有数。”
姜芜转而看向外头,有人匆匆走来,“走吧,我们该去赴宴了。”
-
古木庭院点亮朴拙石灯,院中清泉穿于堆叠的嶙峋山石指尖,叮咚声如幽谷私语。
陈玄姬高坐主位。
她身形笔挺,一袭墨衣,衣料厚重无纹,只在领口袖缘压着极细的暗银滚边,长发一丝不苟地绾在脑后,磐石般的威严沉沉弥漫。
阶下稍低处,另设三张简朴的坐席。
三位男子静坐其上,姿态恭谨,皆垂着眼。
两侧还端坐着两排族中长辈,只是无一人开口说话,院内安到近乎压抑。
姜芜三人跟着陈曳踏进院内时,就觉喘不过气。
步履无声,陈朗月率先起身,姿态端方地朝三人一拱手:“恭候多时。”
有她开口,谢酝回神,领着师弟师妹朝着院中众人皆是一拜:“晚辈多有叨扰,还望海涵。”
“诸位是朗月的恩人,自然也是我陈家的恩人,莫要客气。”
有人将他们引至上座。
陈玄姬的视线最先落到谢酝身上:“你就是谢小公子?”